“事实上对于你的猜测从未停止，这场神运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套。”
“不出意外，是针对于云泽和瓦罗兰特的套。”
“云泽需要遵守约定救出你，而神运的顺序，不出意外就是救出你之后，黑潮来临。”
“许多的细节在说明着这一点，或者说云泽的各种试探也在说明着这一点。”
“比如说，时间。”
“设套的人应该对云泽极为熟悉，哪怕不熟悉也可以通过之前的诸神黄昏中稍加揣度。”
“结果便是云泽是一个极为贪婪的人，也极为强大。”
“不过云泽的强大也许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并不算什么，比如世界意识，又比如世界意识的代言人。”
“你，尊敬的老船长。”
“所以你没有给云泽当即救出你的时间限制，而是只是给了云泽这个消息。”
“你不觉得很别扭吗？一个人如果被囚禁了起来，想到的不是求人快点帮忙，而是很淡定地说哎呀，你得来救我呀。”
“当然，当时云泽没有直面世界意识的能力，所以他和你达成了交易。”
“但是整件事看起来的话，就充满了异味，你虚构出了一个极为强大的形象，而瓦罗兰特又是世界意识的一部分，自然而然云泽就会猜测这是不是世界意识的另一部分，哪怕直到刚才，我们也确认不了这一点，尤其是对于血港神性是否存在的话题上。”
“当然，这个不重要。”
普朗克抬起了头，眼中闪过几分老船长的欣赏。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在怀疑我？”
池十九笑了笑。
“保持时刻的怀疑，可以活得更久一些。”
“那你说的时间呢？”
池十九继续开口。
“时间就要牵扯到黑潮，云泽并没有直接开启黑潮，而是先来到了你这里。”
“一个能屠神的异界强者来到此处，世界意识绝对不会没有察觉，不过云泽并没有被驱逐，只是被进行了聊胜于无的限制。”
“云泽当时就在暗中与我们沟通，提出了一个想法。”
“有存在在等着他变强。”
“这也无可厚非，能囚禁你的绝对是极强的存在。”
“不过云泽却提出了一个更有趣的理论：神运。”
“在几乎任何情况下，人都是越强越好，但是只有一件事，自己的强度也是负担，那就是神运。”
“云泽对我们说，他如果来救你，那一定会开启神运，会不会这也是个阳谋？”
“当时的我并没有什么想法，因为拦不住，以云泽的性格，别说阳谋了，哪怕是太阳本身他也敢跳。”
“但是莽夫，不代表没有智力。”
“云泽在重新解构着这件事情。”
“在怀疑的大前提下，任何东西都是可以被怀疑的。”
普朗克好像很有兴致。
“所以你们怀疑我看到云泽就在下套？”
池十九摇了摇头。
“这还达不到任何。”
“也许整个血港的历史，就是一个套。”
池十九看着普朗克。
眼眸从未有过的清晰。
无数的信息在他脑海中重新排列。
“云泽最先怀疑的是瓦罗兰特的存在，但是瓦罗兰特是大宇宙意识都认证的器灵，并且任何情况下都对云泽没有任何的损害。”
“毕竟云泽才是安魂的主人，他不想要这个器灵，直接抹灭了就好了。”
“所以瓦罗兰特是可以信任的。”
“那么随后就是与瓦罗兰特可以相提并论的东西。”
“云泽做出了许多猜想，哪怕是最开始他的理论没有被证实之前，云泽也在猜测，是不是那个囚禁你的存在，就是血港之外的世界意识。”
“而后续的许多情况，也都在把猜测往这个方向引领。”
“比如瓦罗兰特发出的求助变成了威胁，或者神性与人性的必要关系，哪怕是云泽总结出的历史规律，无论是血港还是宇宙，都在说着，是血港之外的存在针对者瓦罗兰特。”
“我们信了，却也没信。”
池十九渐入佳境。
“我们相信的是，神性也许确实存在。”
“但是绝对不相信，神性可以做到这个份上。”
普朗克有些不解。
“最开始我们是全盘相信这个猜想的，因为他实在是看起来太正确了。”
“直到怀疑继续出现，云泽又提出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这些怎么证实。”
“我们终于发现，这些看起来正确的东西，都是臆想。”
“云泽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十分的莽撞，但是他骨子里却极为谨慎，他可以提出无数的疯狂猜想，甚至可以揣测初始宇宙的毁灭，但是在求证的时候，他却有着外科医生般的精准。”
“于是整个星火城的情报机构在暗中分析着所有的消息。”
“最后得出了结论，这是臆想。”
“因为一切的理论基础，都是瓦罗兰特的一句话，并不能确定这句话是否真的传出。”
“而且，云泽依旧怀疑着这是不是也是个套。”
“所以云泽去做了个新的尝试。”
池十九压了压手掌，示意普朗克稍安勿躁。
“他用了半年的时间，做了看起来很少但是确实不少的事情。”
“首先，云泽与我们切断了一切联系，这件事有好有坏，我们对血港并非没有感知，因为柳青和云牧的存在，不需要进入我们就能知道，血港内发生的情况。”
“一切如常。”
“这不好吗？”
普朗克低声问道。
“太好了啊。”
池十九耸了耸肩。
“一个异界的强者来了，却去了深海啥都没干，一呆就是半年，虽然半年的时间在世界的尺度上很短，不过只要世界意识不是傻子那就绝对不会没有任何的反应。”
“哈哈哈哈哈。”
普朗克大笑出声。
“这还是破绽？”
池十九缓缓点头。
“破绽，也不仅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