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一个烟圈，吴凡看了一眼老头。
“我上次说的事，不知考虑的怎么样了？”
老头双眼一眯，本来浑浊的眼中竟然射出凌厉的光芒。
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令吴凡感到刺骨的寒意。
“小伙子，我年纪大了，不记得你说的什么事？”
吴凡继续抽着烟，笑着说道：“不见面也行，但是我想买一些原料。”
吴凡的话引起了老头的兴趣，重新上下打量起吴凡来。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行家里手。”
老头没有接吴凡的话茬，反而谈论起吴凡来。
吴凡笑了笑：“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一些各个朝代的材料，做一些实验而已，价钱好说！”
“没有。”老头毫不拖泥带水，干脆的吐出两个字。
没有在意老头的态度，吴凡继续说道：“这东西不犯法，没有什么可顾虑的，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货要真，价钱你开。”
“你怎么认准我？”
老头不再隐藏，佝偻的身体挺直，一股迫人的气势迎面而来。
上一世，吴凡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
对方这点气势，远不如仇老的煞气。
微微一笑，吴凡说道：“大家只是做生意，何必如此在意。我不问来路，你不问去处，钱货两清如何？”
老头盯着吴凡半晌，再次恢复成原来的形象，佝起腰身低垂眼帘。
“说说你要什么？”
吴凡伸手从兜里取出一张纸，直接递给了老头。
纸上零零散散写着很多东西。
各个年代的纸张，墨，朱砂，瓷粉，颜料.......碎片
“东西倒是都有，只不过存货不多，价钱也不便宜。”
“只要货真，价格好商量，我可以长期订购。”
老头再次打量了吴凡一眼，想了想说道留下电话，十万定金。
吴凡摇摇头：“钱货当面。”
老头笑了笑，被烟熏的焦黄的门牙顿时晃得人恶心。八壹中文網
“看来小兄弟对自己很有信心，不知事成之后能不能让我这老头子开开眼？”
吴凡站起身：“一手钱一手货，其他免谈。”
老头点了点头，觉得这小子还算靠谱：“明天傍晚来这找我。”
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吴凡不慌不忙的走进土窑街。
土窑街内没有客人，但是一些古玩店还是开门营业。
没有客流没关系，做时间长了，每个老板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户群。
哪怕一个客人也没进，也不能说明人家今天没有收入。
吴凡慢慢在街上走着，他今天的主要目的是采购些工具。
很快，一家写着墨宝斋的店铺引起了吴凡的注意。
这家店铺门口竖挂着一杆巨大的毛笔。
吴凡推开店门，里面的摆着几个柜台。
迎面一整面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长短粗细各不相同的毛笔。
“来了老弟。”
吴凡耳边传来一句经典的话语，令他差点以为回到了地球。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吴凡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主要是对方来势汹汹，太晃眼了。
“老弟，需要啥笔？老姐给你选。”
吴凡满头黑线，心说大姐我是来买毛笔的，不是......
“大姐，我先看看可以吗？”
女子也许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毕竟一天没见人，来个客人难免有点热情过度。
“老弟，随便看，用不用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不等吴凡回答便开始自顾自的介绍起来。
毛笔的分类主要有依尺寸，还有笔毛的种类，来源，形状等等来分。
依尺寸可以简单的把毛笔分为：小楷，中楷，大楷。
依笔毛的种类可分为：软毫，硬毫，兼毫等。
依来源可分为：胎毛笔、狼毛笔、兔肩紫毫笔、鹿毛笔、鸡毛笔、鸭毛笔、羊毛笔、猪毛笔、鼠毛笔、虎毛笔、黄牛耳毫笔等。
依形状可分为：圆毫，尖豪等。
.......
这位大姐的一番介绍，令吴凡不由侧目。
看来妇人怀孕，肚里有货啊！
吴凡尽管对这些已经倒背如流，但是并不妨碍吴凡对妇人的佩服之情。
对方显然在这方面下过苦工，这可不是装出来的。
“大姐，各种样式给我拿一支。”
吴凡见对方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赶忙打断了对方的话。
“没问题，老弟你这眼光真好，姐这笔可是货真价实，包你用一次想两次。”
吴凡满头黑线，刚刚升起的佩服之情，顿时如洪水过境，啥也没剩。
不敢开口接这话题，吴凡只好装作欣赏看向四周。
女子见状，连忙去准备货：“老弟，随便看，看上啥告诉姐，姐给你打折。”
突然，吴凡眼神一凝。
他眼前出现一块黑漆漆的石头砚台，怎么看怎么别扭。
主要是这造型和厚度，都不像是出自名家之手，反倒像是一个学徒的手笔，吴凡的注意力不由集中起来。
眼前出现的影像令吴凡不由唏嘘不已，这竟然是一块大有来历的石砚台，被后人做了伪装变成了石中砚。
尽管心情激荡，但吴凡没有丝毫表露出来。
继续四下打量，想看看是否还有惊喜。
等那位看店的大姐喊他，这才走向柜台。
柜台上罗列着各式各样的毛笔。
“老弟，你自己检查检查，别的不敢说，但绝对保证质量。”
吴凡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弃检查，而是挨个拿到手中检查。
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吴凡只挑出两支不合格的。
经过调换，吴凡这才满意的说道：“做工还算可以，在给我那些宣纸，墨，另外有没有制砚台的材料？”
对于这小伙子买纸墨，女子并不感到奇怪。
令她不解的是，对方竟然要买制砚台的材料，自己这里倒是有砚台，可材料去哪给他偷去。
自己这是店铺，不是作坊。
“老弟，砚台有现成的，材料可没有。”
吴凡故意叹了口气，感到为难的四下打量，突然指着之前发现的黑色砚台。
“材料没有就算了，这个砚台看起来可以深加工，就它吧！”
女子顺着吴凡手指的方向看去。
发现竟然是不知什么时候收破烂收的砚台，本以为是块宝，谁想找了好几个行家看，都说不值钱。
心中偷乐，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瓜子嗑多了什么人都有。
爽快的说道：“老弟好眼光，这可是老姐的镇店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