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抽泣着问我：“真的吗？”
“不可能了。”阿东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在这个时候插了这么一句话进来。
我回头看着走过来的男人，十分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阿东忽视了我的眼神，直直看着小静眼神冷漠，语气严肃地渗人。
“如果方才你乖乖去地府报道不搞这么多事情出来，也许阎王不会计较你延迟报道的错误，而你偏偏不听从我的劝解，非再次折回来上人类的身，触犯了不仅只是一条地府的法规，甚至还差点影响了阴阳两地之间的平衡，你可知道随意上人类的身，对于灵，对于鬼都是一样被明令禁止，决不允许的？”
小静被阿东的严肃吓得不敢说话了，表情一副惊恐的样子，连哭都忘了。
我见此很是生气，将小静护在身后，十分不高兴地道：“你就不能对女孩子温柔一些？你凶什么啊？老是把人吓得这样子，你又不是阎王爷，凭什么就在这里定人家的罪？”
阿东对上我的视线，表情变得温柔了不少，可语气还是严肃地。
“巍巍，这些地府的事你管不了的，她已经触犯了无法原谅的大错，就算是阎王爷也无法护她毫分，即使现在你在这里再心疼她也不会起任何作用，即使她躲起来也没有用，躲过了地府的惩罚，她也注定是要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我吃惊的简直是要把这句话吼出来，魂飞魄散？我回头看向身后的小静，她微微低着头一副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的小孩子的模样，可是她这么努力不过也只是想要在跟自己的父亲说上最后几句话，我知道她死的时候肯定很不甘心吧，可是宁愿承受住那么多的痛苦跟考验都不愿意成为那个伤害别人的恶鬼，宁愿用这么多时间换来跟父亲的最后几句话，像这样子善良的女孩子，凭什么要落到最后连一丝气都不存留于世的结局？这不是太残忍了么？太过分了啊！
“巍巍，这种事是地府成立以来就形成的规矩，如果违反了的话，也就只能得到惩罚了，谁都没办法的。”
“阿东，你就不能……”我几乎是恳求，真的不愿意就这么看着小静这样的女孩子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你说要是害了人的恶鬼被道士收付或者自我反省后还是魂飞魄散至少称得上是于情于理，毕竟做了坏事，可是小静她连害人都没有啊！
“巍巍，我真的没办法。”阿东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似乎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有办法的话，阿东不会骗我的，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还开玩笑，等着一会给我一个什么惊喜。
“那让她修炼呢？修炼成为跟你一样的鬼，你不会可以带着新人修炼吗？就像是仙人带着徒弟修炼一样。”
“修行靠个人，而且巍巍，她没有进行登记，在鬼界属于不存在的身份，加之她现在已经触犯了规矩，只有等待魂飞魄散，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未来。”
“我不准她魂飞魄散！”
“算了……你们，不要再为我争吵了。”手上传来凉凉的触感，我回头看着咬着下唇的小静，见她如此难过，我怎么可能还舍得让她沦落到这种后果？
可是她的手在渐渐消失，以一种肉眼看见的速度，本来她的手就是半透明了，而逐渐形成方块慢慢消逝的手指，再到手心，我才意识到阿东真的没有说谎，魂飞魄散是真的存在的。
我着急地回头看着阿东，绝望而又着急地大声喊：“你想想办法啊！你想想办法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想想办法啊！不要只是看着啊，不要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这种事发生啊！”
即使我这样说，阿东还是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一直在我身上，他毫不躲避我指责的眼神，即使错不在他身上，即使他也想救人，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谁都没办法可以拯救的了一个已经触犯了如此法律的鬼。
即使是地府网开一面，最多也就只是不计较她的过失罢了，如果不让她消逝，没有谁能做得到这一点。
这是自然的法规，就像是适者生存的法规一样，你按照轨迹活着，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让你深陷意外的事情发生，除非到了寿终就寝的时候，不然你会一直好好活着。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什么生物，都要按照自己所处环境的规则去生存不是么？
你硬要违反规矩，那么也怪不得环境把你淘汰。
我看着小静慢慢消逝，从手开始，双脚开始，到腰部，再到脖子，最后是脸。
直到最后她仍旧是笑着的，我不知道所谓的魂飞魄散是不是跟电视剧演员饰演的那般痛苦不堪，可是我看着小静带着眼泪的笑容。
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可以做的话，就这么看着实在是太苦不堪言了啊。
“走吧。”阿东扶起我，小声地提醒道：“快到支付宝赌局的时间了，再拖延下去，我们就真的没办法救人了。”
恍恍惚惚地任凭着阿东带着我进了医院里，阿东拿出手机给我，让我打个电话联系我老爸。
我浑浑噩噩地接过手机，拨下了通讯录里唯一的一个号码。
老爸很快就接了起来，声音有些阴沉地对我报了个房间号码，而且加上了楼层号。
晚上的医院本来就少人，上电梯的时候就我跟阿东，还有另外一个护士。
护士见我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我看你脸色有些差，是来医院看病的吗？”
我机械式地摇摇头，方才经历了那一幕之后，我已经暂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你……是不是之前曾经游历了一圈地府回来的那个植物人？”
护士小姐惊喜地喊出声，我这才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侧头看着她。
护士小姐打量了我好一会，更加激动得到：“真的是你！哇！太棒了居然还能再一次见到你，你知不知道你在我们医院里可谓是传说一般的存在？你出院这么久以来，你的故事都还在医院每个病房里传播着呢，特别是在……”护士小姐看了一眼我按下的楼层，惊喜地指着按键道：“对对对，就是你现在去的那个科室，你之前住的那间病房成为了不少前来住院的植物人家属竞争的房间呢，特别是你那张床，我之前就看到了你爸爸回来这里，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没想到你居然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