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跟着白脸男人走到“老大”的房间前,白脸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金兰,一脸复杂的笑容。
“稍等。”白脸男人对金兰说,然后转身去敲老大的门。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人把门打开一条缝。
金兰站在白脸男人身后,看到一条文满了纹身的胳膊。
“是黄老三的人……”白脸男人低声跟“老大”说着什么。
金兰静静地站在那里,想要进一步观察到老大的真面容,但是却被白脸男人挡了个严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白脸男人突然回过头来,看着金兰。
“怎么了?”金兰看着白脸男人,心里莫名的有一丝不安。
白脸男人没有说话,冲金兰笑了笑。
宁洋市公安局,重案组。
梁超再次点上一根烟,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
“金兰走了多长时间了?”
小王回头看看表,然后想了想,说;“时间不短了,外面还下着雨呢。”
从三层楼的窗户往外看,外面是一片雨水的世界。
雨水扑打在窗户上,即使没有开窗,也能感受到一股寒意。
秦思雨抱着一摞档案走进来,看了看梁超,欲言又止。
梁超正低着头思考,没有注意到秦思雨这个小细节。
秦思雨默默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把一摞档案摆在那里,慢慢地看。
“后或许顺着这条线索,就能够就出一条毒品链。”李一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情绪。
梁超点点头,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黄胜的背后,是一个大案了。”
白脸冲着金兰笑了笑,然后对她说;“老大让你进去说话。”
金兰自始至终没有看到老大的样子,她点点头,就要往前走。
那间房子的门虚掩着,金兰走过去,推开。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奇怪的气味,金兰几乎第一时间就感到恶心想吐。
抬眼望去,里面是普通的家具陈设,摆设出一个卧房的格局。
正中间一个大床,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头发披散着,看不清面容。可金兰总觉得面熟。
那个被叫做“老大”的男人,正光着膀子,站在窗口,背对着金兰。
“老大”回过头来,看了金兰一眼,说;“黄老三让你给我带的东西呢?”
金兰说;“黄老三说,要亲自见见你。”
老大走近金兰,嘿嘿地笑着,看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
金兰和他对视,总感觉这个人看人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而像是在看一个动物。
“黄老三给我的东西,应该就是你这个女人吧。”老大说着,目光毫无遮拦地打量着金兰的身体。
金兰皱了皱眉头,“你在说什么。”
“黄老三每次还不起债,总会跟我说给我带女人,你看,”老大手指头一指床上的女人,“那不就是。”
金兰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看着老大。
老大更加的靠近金兰,然后笑着说;“不过我感觉,你比她好……”
说着老大的手就摸向金兰的腰间,金兰的手枪别在那里,她立刻后退了一步,没有让老大碰到自己。
“你这个敏捷程度,倒不像是个普通人嘛。”老大冷笑着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大不理她了,转身走向床边,看着床上的女人。
“黄老三前几天就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托你来那东西,呵呵,简直是笑话。”
说着,老大就把手伸向床上的女人,一把抓住那女人的头发,然后狠狠地往上一提,那女人被迫抬起头来。
金兰终于看到了那女人的真容,不禁心里一惊。
那不是别人,正是黄胜的大女儿!
黄胜的女儿身体全裸着,身上有不少伤痕,此时被迫抬起头面对着金兰,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老大抓着黄胜女儿的头皮晃来晃去,说;“黄老三那个家伙,自己死了不要紧,他还欠我一屁股钱呢,我就是拆了他家他也赔不上。只好把他的女儿抓来抵债啦。”
看到金兰那个反应,老大又说;“看样子你认识她嘛,警察同志。”
后面四个字是咬牙切齿的说的,金兰听了心里一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单枪匹马的来的吧。”老大把黄胜女儿放开,拍了拍手。
“你还真是胆子大,我的兄弟下去转了一圈,没看到其他的警察,你自己一个人来的?”老大并不是在询问她,而是享受着金兰脸上的复杂表情。
金兰咬着牙不说话。
老大再次站起来,走向金兰。
“把东西给我交出来。”老大离金兰半米的距离,目光狠狠地盯着她。
“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东西?腰里那个,给我拿出来。”
金兰知道他说的是枪。
“我和你谈判。”金兰平静地说。
老大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你跟我谈判?谈什么?”
“你把这个姑娘放了,我就把枪交出来。”金兰面不改色地说。
黄胜的女儿把头埋在枕头里,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的沉寂。
老大回头看看她,然后对金兰说;“可以啊,等我玩够了,我就把她放了。”
“我是说让你现在就放了她。”金兰听到老大的言论,就感觉到恶心,毫不退让地说。
老大打量着金兰,语气颇为不屑,“那你先把枪交出来吧。”
金兰没有动。
老大看了她一眼,走到床边,再次把黄胜的女儿拉起来。
黄胜的女儿拿被子裹住身体,却被老大一把扯掉。
“装什么装……”他对黄胜的女儿说。
“我数三个数,你把枪放在地上,不然,”老大不知从那里拿的匕首,刀刃抵在黄胜女儿的脖子上,“我就杀了她。”
金兰看着老大和黄胜的女儿,脸色阴晴不定。
“三、二……”
远处的惊雷滚动着冲向这个小房间,一个闪电亮起,照的所有人脸色惨白。
陈杨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眩晕,头顶一阵阵的发热,险些站不住了。
但是他还是在抗争着,尽管他知道这种抗争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是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心里就有一股无法消失的劲头。
他可以做任何事,为了母亲。
“你要是让她住进来,那我就出去,我再也不会来……”陈杨说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杨杨!”陈杨最后只听到这么一句呼喊,意示就渐渐地模糊了。
陈国栋抱住儿子,急忙用手去试探陈杨的额头,很烫。
陈杨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自己头上,而自己的身上很热,热的快要烧起来一样。
“淋了这么多雨,一定是发烧了,快去医院吧。”蓝月在一旁说。
陈国栋抬起头看看她,点了点头。
陈杨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逐渐恢复意识。
他梦到自己的妈妈了,但是梦中的母亲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
难道我做错了吗,陈杨默默地问。
没有人回答他。
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嘈杂,陈杨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声音,那声音不是从外界传来的,而是自己大脑里的回响。
陈杨忍不住去抓住那点回响,但是却怎么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陈杨艰难地睁开眼,眼前一片白,嘈杂的声音消失了,白色消失了,眼前是陈国栋因为一夜没睡而有些浮肿的脸。
陈杨感觉自己身上的每处地方都很酸痛,嘴巴里又干渴的很,他不想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
“醒了?”陈国栋抬起疲惫的双眼,对他笑了笑。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医院里的你吃不惯。”陈国栋说着就要站起来。
“不饿。”陈杨艰难地开口说。
陈国栋的身子又转回来,看着陈杨,说;“你发高烧了,医生说幸亏送来的早一小会儿,不然就可能得肺炎。”
陈杨点点头,表情很冷漠。
“那个女人呢?”
“你蓝阿姨先回去了。”陈国栋有些尴尬。
陈国栋又说;“杨杨,你腿上的那些伤,是怎么回事?”
陈杨在混沌中听到陈国栋的问话,顿时心里一惊。
腿上的咬伤他一直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让陈国栋看到过,怕的就是他急,他问。
陈杨咽了口唾沫,目光游离着。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弄得伤,你是不是去野营?”陈国栋紧紧地盯着陈杨,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陈杨把头扭到一边去,声音很轻。
“没事了已经。”
陈国栋的语气却有些激烈,“那么重的伤你说没事了?你打狂犬疫苗了吗?医生说你这个伤口以后都会长在你身上……”八壹中文網
陈杨转头看着陈国栋,依旧是那样的淡然。
“打了疫苗了,死不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国栋站起来,在病房里转来转去,捏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
陈杨这才发现自己待的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个病人,陈国栋要的是vip病房。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树枝上挂满了颗粒饱满的雨珠,垂垂欲滴。
陈杨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