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风不停地吹着,风是湿乎乎的,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
雨点落在身上,倒是不冷。
这片草原只有雨声和风声,没有一点师父他们的声音。
我受不了这种憋屈的静,大声喊道:师父、师叔、迦耀大师、甄婶儿,你们咋样了。
回应我的是一个咳嗽声,我听出是师父在咳嗽。
听到师父的咳嗽声,我快步跑了过去。
可我没跑上几步,一下子脚下的什么东西绊倒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我想看看我被啥绊倒的,仔细一看,这不是迦耀么,他咋还趴地上了。
迦耀被我这么一踩,哎呦地喊了起来,说道:这鬼咋还踩人肚子,欺负我肚子大咋地,等我起来的。
我赶紧给迦耀赔礼道歉,说道:对不起,是我,我是阳纶,不是鬼。
迦耀蜷着身子,说道:快去看看你师父咋样了,赵轨仁这老小子,放了个假人给我们糊弄了,他在这儿埋的炸药,差点把我们炸死。
我这会小心地走着,生怕再把师父踩到,我大声喊着师父,师父对我说道:别喊了,我在你前面的坑里呢,快扶我出来。
我慢慢地探着步子走,一点点走到大坑旁边,喊道:师父,你咋样了。
师父哑着嗓子说道:让我歇歇,我身上真疼啊,疼得我快要散架子了。
不大一会儿,师父抻了抻胳膊,说道:徒弟,下来吧,扶我一把。
好在坑不深,但师父受了伤,也不容易把师父架出来。
师父长得太高了,我架着他的时候,他得把身子弓得像一只虾。
我和师父好不容易从坑里走了出来,看到须忘先生正在给迦耀疗伤。
我把师父扶到了须忘先生旁边,说道:我师父他身上疼,你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
须忘先生给师父把了脉,说道:没事儿,是被震伤了。
师父他们被我们架到一起,给他们治了下伤。
我们坐在这里,说道:师父,我们一会儿去哪啊。
师父摸了摸怀里,说道:徒弟,你进坑里给我找找东西,有块石雕落坑里了,应该是玄武石雕。
我刚忙跑进刚才的坑里,在坑里摸了起来,可我找了半天,也没摸到哪有石雕。
我翻着草皮,草皮里有一个满是泥的小洞。
我伸手抠进泥洞,摸到了一块滑溜溜的石头,等我把它拿出来,真是玄武石雕。
可这也太巧了,石雕咋摔进去的呢,这要是用手把石雕塞进去,还得费点劲儿呢。
我又掏了掏泥坑,看看能不能掏出啥东西。
可没想到,这坑越掏越大,刚才只有一个胳膊那么粗,现在都掏成腿那么粗了。
我喊向师父,告诉他这个泥坑有些怪,越扒越大,越来越深。
师父告诉我先别动,一会儿他来看看,这是咋回事。
我守在泥坑旁边,老实地等着师父他们过来。
慢慢地,我好像听到了泥坑里有什么声音,听着像是一只猫在叫,春天夜里那种猫叫的声音,叫得我心里烦得不行。
我跟师父说道:这底下好像有一只猫,你们快来看看吧。
师父他们也缓得差不多了,慢慢地走了过来,然后坐在坑边,可他们听不到这底下的猫叫,问我是不是把耳朵震坏了,出现幻听了。
我跟师父他们说:不能,我要是耳朵坏了,咋能听到你们说话呢。
师父把头探了过来,说道:明白了,你是用灵觉听到的,来,让我闻闻。
师父探着头,抽着鼻子闻了起来,说道:这也没啥味儿啊,你咋能听到猫叫呢。
忽然,我好像听到了更尖的猫叫声,对师父说道:里面又叫了,好像还不光是一只猫呢。
师父问牧仁他们都咋样了,打算一会儿拿着锹把这掘开,看看这地下究竟是啥。
迦耀也凑了过来,他问须忘先生,为啥眼睛这么疼。
须忘先生说道:别怕,你的眼睛才恢复好,刚才用眼过度,一定会觉得难受,等会儿我给你吃个润肝清目丸,你的眼睛能好受些。
须忘先生还特地嘱咐迦耀,一会儿不管发生啥事儿,别再用眼睛了,得把眼睛歇上半个月,要不然还得伤到。
须忘先生给迦耀看完了眼睛,说道:我们来的时候把锹带上了。
说完,我们开始挖着这个泥坑。
随着坑越挖越深,师父让大家伙儿慢点挖。
师父说这下面是空的,别挖太急了,再让大家伙儿掉下去,要是底下太深,再把人摔坏了。
我们又挖了一会儿,这坑可算被我们挖透了。
我们挖出了一条地道,地道不是很深,也才半个人那么高。
看着这么浅的地道,我们只能往里爬。
爬过地道,我们来到了一个特别大的地方。
这地方很空旷,说一句话,声音会在这里响上很久。
这里黑乎乎地,啥都看不到,只能闻到一股沙土味儿,这股味儿闻着很干,像是风把沙吹进了鼻子里。
好在迦耀的眼睛厉害,他开了下眼,不管多黑的地方,在他眼里都是白天。
迦耀看了这里,说道:这里是戈壁滩,可上面是草原,真是怪了,而且这片戈壁滩上都是大坟。
师父抽了抽鼻子,说道:闻不出来,这些坟里应该没有鬼魂儿啥的。
迦耀却对师父说道:不对,这些坟应该是排着阵法,封住了鬼气。
说起阵法,迦耀可是行家,他师父令狐秃子是看风水、算命的大师。
迦耀曾跟师叔说过,他看阳纬师兄天资聪明,想把一身本事传给阳纬师兄。
不过师叔没痛快地答应迦耀,说是让阳纬师兄自己决定。
说到阳纬师兄,也好久没看到他了。
师叔只是说阳纬师兄学本事去了,因为金石门和我们玉石门不一样。
我们玉石门只要学好《灵棋经》、《雕刻天书》就可以,可金石门除了学《太公兵法》、《黄石公略》,还得学些琴棋书画,礼仪举止,连算命风水这种推演的也该学学。
这么一看,金石门学得要更多更难。
可师父说过,我们玉石门学的东西虽然看着少,而且简单,不过要想学会这两样,不光是要刻苦,天赋才是更重要。
师父还夸过我,说我看着是榆木脑袋,可是有灵性,比他都要强上不少。
我知道,那是师父在安慰我,因为这么长时间,我也只能跟着师父布一下小阵法,说到雕刻,我连个鸡蛋都没刻出来过。
看到师父刻出一个个漂亮的木雕,我倒是眼馋得很。
我凑到师父师父旁边,问道:师父,刻这么多木雕干啥。
师父告诉我,这里是墓群布得阵,说不上一会儿出来啥东西,我得先准备着,有备无患,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