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和林知平两个人走到墓前,拉开了架势,准备动手。
林知平手里有剑,师叔也不是手无寸铁。
这就是师叔聪明的地方,他把林知平引过去,是为了给自己找把兵器。
在前面破五座墓机关的时候,是用刀和戈来开的机关。
那把戈是仪仗队的兵器,中看不中用,主要是太沉了,耍不起来。
这口刀就不一样了,是实打实用来上战场拼杀的武器。
师叔把刀从墓上拔了出来,随后发出一阵石头摩擦的声音。
我寻着声音看了过去,是最南边那座墓上的台阶落了下去。
我再看看最北边这个墓,上面插着戈,台阶还在。
看来是因为师叔拔出了刀,墓上的台阶才落下去的。
我往地道口看去,那里没被封上,说明这个台阶对地道口没影响。
我心里埋怨着盗墓贼,要不是他挖地道,把这里给挖通了,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儿。
一开始听说盗墓贼挖通了外面,我们还挺高兴的,因为不用再破机关出去了,可以顺着地道往出走。
但没想到,进来个盗墓贼后,又进来两个左门的人。
左门的人都太坏了,小到偷鸡摸狗,大到祸国殃民,没有他们不敢的。
我们黄石一脉遇到这种人,不说死磕到底,也得让他们喝上一壶。
师父告诉过我,以后要是遇到左门,一定要够聪明,不要冲动,和他们周旋。
想到自己根本没啥法术,也不会武功,脑袋还不好使,我还周旋啥啊,不如看到就跑呢。
不过这些话我没敢说出来,因为师父的脾气不好,要知道我是这么想的,说不上得罚我抄书。
我一个小道士,非让我学什么儒家,说里面有做人的道理。
我觉得做师叔那样的人最好了,长得跟大侠似的。
我看着师叔,他正拿着刀指着林知平,这股威风劲儿,可把我羡慕惨了。
再看他对面的林知平,捏着兰花指,细着嗓子说道:老帅哥,一会要轻点啊,别弄疼我了。
师叔一听林知平的话,干呕起来,拄着刀骂道:你这不男不女的东西,少在这恶心你爹我,不对,我没你这逆子。
被师叔这么一骂,林知平大笑了起来,笑得身上颤微微地。
师叔问他笑啥,是不是脑袋有毛病,挨骂还在笑。
林知平止住了笑声,带着哭腔,哽咽着说:我打小没见过我爸,都是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
要说这林知平也是个可怜人,他妈妈为了把他养大,啥活都干过,帮人家插稻秧、喂猪、扒苞米……
反正能挣钱就行,不管累不累,就是豁出命来干。
林知平的妈妈是个本分人,除了干活就是养孩子。
不过因为家里穷,林知平的妈妈,总把她自己的衣服改小,然后给林知平穿。
林知平小时候很懂事,不挑吃不挑穿,自己又没爸爸,受欺负都不敢和家里说。
后来,林知平的妈妈因为劳累过度病倒了,而林知平没有办法,只好给人家做小工。
做小工可不容易,那些活可把林知平累坏了。
大概过了两三年,林知平的妈妈在病痛的折磨下去世了。
林知平没了妈妈,看似少了累赘,其实是少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唯一爱他的人。
这之后,林知平四处漂泊。
从东北一路走到江南,沿路打工赚钱,只是活着,其实没啥目标。
直到遇上一个老道,也就是林知平的师父。
老道自然是茅山的,是在林知平中邪时遇上的。
当时林知平被女鬼附身,硬是要借着林知平的身体去勾引男人。
老道确实有两把刷子,拿个木剑,画了符,几下就把女鬼收了。
女鬼从林知平的身上下去后,他才醒了过来。
一醒来,看到身前是个老道。
这一老一小开始唠了起来,越唠越投机,老道收林知平当了徒弟。
虽然老道发现林知平有点娘娘腔,但没觉得有啥不对劲儿,只当是林知平被女鬼附身,留下得后遗症。
其实林知平从小跟着妈妈,又总穿女式衣服,这才长大后成了娘娘腔。
老道把林知平带回茅山,以为林知平过一阵就好了,可没想到林知平真成了娘娘腔。
但也没觉得有啥毛病,跟这些师兄弟处久了,也就成纯爷们了。
可结果呢,这些师兄弟对林知平太好了,让林知平喜欢上了这些道士。
这个喜欢可不是一般的喜欢,是那样的喜欢。
慢慢地,大家都发现林知平不对劲儿,都开始疏远他。
天性敏感的林知平觉得大家对他不友好,恨上了道观里所有的人。
于是,林知平决定勾结左门,让左门的人帮他收拾自己门派里的人。
我们在一旁听着,都听出是林知平的不对,可他还是执迷不悟,觉得是那些人对不起他。
要说到劝人向善,还得是迦耀大和尚。
大和尚对林知平说道:施主,你虽是叛了道门,但也不该入那邪教。
林知平看了眼迦耀说:死秃驴,你懂什么,谁对我好,我觉得谁是对的。
本来大和尚还想再说话,可林知平擦了擦眼泪,没理迦耀。
他对师叔哼了一声,哑这嗓子说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师叔活动了下筋骨,拿着刀指着林知平说:还好你喜欢磨叽嘴了,要不我咋缓过来,现在可算有劲儿了。
林知平听师叔这么一说,笑了笑,甩了个剑花,说道:老帅哥,有蛮力是没用的。
说完,林知平提着剑冲了过去,奔着师叔的胸口扎了过去。
师叔拿着刀,大叫了一声,像是狠不得把林知平的剑砍折了似的,猛地应了上去。
怪事来了,刀和剑碰在了一起,啥声儿都没发出来。
师叔的刀像是砍在了海绵上,可明明刀停住了,剑也停住了。
钱迷师父捋了捋胡子说道:这剑有些诡异,你师叔有点儿麻烦了。
我问师父那剑有啥诡异的,是不是又用邪术炼制的。
师父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简单的邪术,而是更邪性的东西。
听完师父的话,我往前面看去,正看到师叔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