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一眨眼已到年末。
民营医院过年期间，采用轮休制，不一定有患者，但是会留人值班。
今年第一年，赵以墨要坚守到除夕夜，到时候会有当地的几名医院值班。
而他，将会休息五天左右。
五天，放到春节来讲是根本不够用的。
除了拜年，还有各种同学聚会，生日宴会，甚至是婚宴。
好在，赵以墨是单传，家里亲戚不多，且父亲在其那一辈是老幺，上头还有两个姑姑。
作为唯一的舅舅，按照扬城的习俗，只要等着外甥、外甥女过来拜年就好了。
是以，赵以墨有更多的时间去陪自己的女朋友。
......
除夕当天，两人各回各家。
彼此的家人已经都知道各自的存在，但双方父母还未见过面，按照当地的习俗，他们还不可以直接去对方家里留宿之类。
两人约定好大年初一的下午，先去见见彼此的父母。
除夕夜，自是阖家欢乐的日子。
邮城
赵以墨家老宅并不在城里，而是在郊区的镇上。
父母在，不远游。
上一辈的人都比较注重孝道，赵以墨的爷爷尚在，是以赵父和赵母一直和爷爷住在老宅里。
老宅共有五间屋子。
一前一后，两间大屋，坐北朝南，中间围成一个10*10左右的院落。
东面是院墙和正门，西面平层隔成三间屋子，一间用作客房，一间用作仓库，尾端则是卫生间。
老家宅子的结构都很简单，东西厢是卧室，中堂用作客厅和餐厅。
赵以墨虽然很少回家住，但后屋的西厢房一直留作他的卧室，赵父赵母则住在东厢房。
爷爷则住在前屋西厢。
考虑到爷爷年龄渐大，腿脚不方便，前两年赵父将前屋的东厢做了调整。
将东厢改造成了厨房和洗浴间，砌掉了原本位于后屋前方的厨房，从而扩大了整个院落和门墙。
因为邮城有大年初一不动火的说法，所以家家户户的年夜饭都极其丰盛。
就赵以墨家而言，年夜饭，光冷碟就有8个。
煮花生，皮蛋豆腐，卤牛肉，鸡丝，猪耳猪心猪舌，香肠，海蜇丝，大虾。
热菜也不少，扬城狮子头，排骨汤，红烧鱼......
放眼看去都是肉，看的赵以墨只能默默慨叹。
小时候，最期盼过年，因为过年有很多好吃的还有红包拿。
长大了，年味儿也便淡了，这一卓丰盛的年夜饭，其实打心底却并没有多少食欲。
人的口味啊，都被养叼了。
平时就不缺肉吃，过年了看到这么多肉，反而更想吃点蔬菜。
但是呢，这都是父母的一片心意，他只能隐晦的提一提。
年夜饭，自然要饮酒。
他们家，好久自是不缺好酒。
赵以墨难得回来，又是除夕夜，赵父直接准备了两瓶茅台。
毕竟，赵母也是能饮二三两白酒的。
至于爷爷，他那一辈的人更喜欢当地用壶装的大麦烧。
因为塑料不能长期放酒，赵父便给爷爷买了一个玻璃瓶的倒置器。
轻轻按压，就能斟满一杯。
爷爷不抽烟，平常就那么几个爱好。
听扬剧，看报纸，看非诚勿扰以及咪点小酒。
每天二两酒，快活似神仙。
以往年夜饭，赵家四口人基本围绕工作、家长里短的事情，而今年的主题只有一个。
林允儿。
老赵家，男丁稀少。
爷爷是独苗儿，赵父那一辈也只有他一个男丁，到了赵以墨......
所以爷爷对于赵以墨的女朋友极为关注。
老爷子在得知林允儿是明星后，平时只看非诚勿扰和新闻联播的他头一次开始看起了电视剧。
从到至尾，一集不落。
不在乎剧情，只在乎有没有亲密镜头。
老一辈嘛，最忌讳这个。
结果很欣慰，林允儿表演的角色都比较独立，没有什么老人家看不过的镜头。
“这女匣子不丑！”
赵爷爷对林允儿给予了老家最中肯的评价。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犯忌讳，爷爷对未来孙媳妇并没有太多要求。
至于赵父赵母，其实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见过林允儿。
当时赵父去开家长会，用他的话来说。
“放眼看去，只有林允儿的家长看起来最有气质。”
当时是林妈妈去的。
“气质”这个词，求生欲就很强！
林允儿的样貌没的说，家庭底蕴也不错，赵家人对林允儿都很满意。
确定对方要过来，赵妈妈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丰厚的见面礼包和礼物。
赵以墨从小就比较让人省心，他既然带回来，自然是认定了对方。
更何况，儿子也老大不小了。
老庄台上的同龄人就剩他没结婚了。
赵妈妈基本是将林允儿当做准儿媳来看待了。
作为知识分子，赵妈妈对婆媳关系有着自己的见解。
反正，今后她是肯定不会和儿子媳妇住一起的，顶多偶尔去看望一下。
婆媳之间，离得太近，必有一伤。
哪怕现在不吵，生了孩子之后必定吵。
大吵没有，小吵也会不断的。
两代人的育儿观念必然有分歧，与其到时候会让儿子左右为难，不如早些说话......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和林允儿见过面，然后定个时间和对方父母再碰个头，订下婚约云云......
四个人的年夜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
从五点半吃到了七点半。
两瓶茅台喝得光光，赵以墨微微醺，赵父却依旧精神抖擞。
有家族基因在，赵父的酒量在他们单位也是一把好手。
吃完饭，赵母和赵父一起洗碗。
赵以墨却是拿起手机开始放松祝福和派送红包。
这个点，绝大部分家庭都吃完年夜饭了，
正是维护客情关系的好时机。
赵以墨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对照一份excel表格开始分发祝福。
群发是没有感情滴。
针对的关系称呼，精准的年度回顾，真诚的新年展望
内容有长有短，却是提前编辑好，只有对应复制即可。
客户不多也不少，一对一发完，也花了将近二十五分钟。
看了眼时间，即将八点。
赵以墨在医院的群里发了个几个大红包，随即走出房间，陪同父母一起观看春节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