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这就是我的本性?
人之初,性本善。但是每个人都有潜藏的本性,有的人贪、有的人痴、有的人怨、有的人孤、而我却像慕容嫣说的那样,我爱炫?
原来我也是个虚伪的人,我一直都以为不是的,我还以为自己会是个不慕名利、淡泊自然的人。慕容嫣的手在我眼前晃荡两下,我回过神来,呆滞的看着她。她好像有点可怜我,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楚天阔,你知道你的名字的意思吗?”
我不解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楚天阔,不只是海阔天空的意思。”她想了片刻,慢慢说出口来。我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慕容嫣到底想表达什么。
见我仍旧疑惑的盯着她,她跟着说道:“楚天阔,楚不只是你的姓。”
“那还有什么意思?”我忽然开口道。
“柳永的《雨霖铃》你不会不知道,其中——”慕容嫣看着我,缓缓说道。
她还没说完,我突然打断她,说:“那不一样,我爸从来没给我说还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说了。”
“楚天阔,你怕面对什么?”
“我——”
慕容嫣大声的强调让我慌张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马上打断她。但是创口又被她撕开了。“柳永,呵呵,柳永,你不知道和柳永扯上关系的都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天色昏暗,灯光低迷,树影婆娑,闷热的天气,我却一副苍白的面孔,加上一双无助的双眼。
“你不知道?你学习比我好的多,柳永你比我熟悉,你会不知道!”慕容嫣一反往常的高调,脸上竟然露出从未有过的冷笑,听着她耻笑的话语,我眼前甚是恍惚起来。
慕容嫣说:“你骨子里藏着柳永诗词中的风花雪月、放荡不羁,你说你难道不渴望你看的那些小说里的风流韵事吗?”
“我——”我想解释,但是又无从解释,难道我一直不肯承认的放浪就是我骨子里深藏的本性吗?我竟然是自己始终厌恶的那种人。
慕容嫣见我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忽又轻声道:“楚天阔,你觉得你担心的不有些多余吗?”
我诧异的看着她,慕容嫣她将我身上潜藏的伤疤全部揭开,现在又说我的担心多余,我实在摸不清她想干什么。心中甚至有些小小的不满与愤恨。“慕容嫣,你能不能把所有的话一次性说完?”
慕容嫣见我生气了,轻笑道:“好吧,听本姑娘给你解释解释。”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摆了摆手,道:“楚天阔,不管你心中有任何的不安,除了那些关心你的人,谁都不会在意。既然那些无关的人不会在意,那些关心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的任何不足而不满,你何必增添自己的痛苦让爱你的人也跟着你伤悲呢?”
“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的情绪不由我,我是个敏感的人。别人不经意的话或者做的事都让我乱想。”我苦涩的笑了笑,摊摊手,看着她。
“哦,这样啊。举个例子!”慕容嫣笑吟吟的看着我。
“这有什么例子啊,反正就是乱想。”我拼命掩饰道,不想把关于戚晓月的事情告诉她。
慕容嫣对我说:“楚天阔,让你乱想的人恐怕不一般吧。”
我惊叫一声:“啊。”然后哈哈两声,我道,“没有啊,身边的人都是。”
“不对不对,让你多想的人很特别。”慕容嫣笑着看我,她在等我把一切都老老实实的抖出来,没有丝毫的隐瞒。
“慕容嫣,你真厉害。”我竖起大拇指朝她一点,嘲讽的口气脱口而出。
“过奖过奖。”慕容嫣鞠了鞠身,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和欲要宣泄愤懑的征兆。
我看了她一眼,心中总算有些明白了她的想法。我说:“慕容,我不知道该不该把我的事情告诉你,这些事情很乱,乱的连我自己都不敢深想。”
“你怕牵扯到我?还是怕我知道太多对你、对戚晓月都不公平?”慕容嫣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满,瞥过眼看着我。
我看出她的郁闷和不满,听她提起戚晓月,一时之间也摸不清她是什么感觉。笑了笑,说道:“慕容,我的生活就像你说的那样,杂乱不堪。我怕你卷入我的生活,你会很累很累。”
“卷入你的生活就会很累很累吗?我还偏不信了。”慕容嫣摆明了一副不论我说什么都是骗人的面孔,生要了解我混杂的生活才行。
我见她脸上坚决的神色,轻笑两声,说道:“慕容,那你可要有顽强的心理准备才行。”
“不久听听你的生活吗?还要有多么顽抗的心理准备?你说不说了?今天不说以后可就没机会了。”慕容嫣摆了摆手,似是不屑道。
我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心底暗暗发笑。慕容嫣她可不知道我这一年辗转的爱情史,要是知道了恐怕她先自畏惧三分。心里既然决定,我就长舒口气,打算把这过去的时间辗转的故事慢慢叙述下来。
但是我从未想到的是,正因为我如此“爽快”,认识慕容嫣也就大半个月的时间,在这个夜晚如此掏心掏肺的给慕容嫣讲述我的故事。过程虽然苦涩,但是却在这之后赢得了一份难舍的友情。
“去年文理分科之后,我来到八班……”
我缓缓的讲着,将我脑海里最深刻的片段一段段的陈述在慕容嫣的面前。随着我口中的故事在我们两个人耳边回响。
我既是作者,又是听众。既是参与者,又是旁观者。
深情又融情的说完、又听完这单相思的爱情故事,我有种由衷的诧异感。我甚至怀疑这故事的主人公不是我,我没有如此勇敢又懦弱的一面、没有如此敏感但又果断的一面。
我会在不假思索之后就勇敢表白吗?我会在欢喜过后马上陷入不安的境地吗?我会在平静之中又马上失去自我吗?
一个如此矛盾的自我,就这样客观的展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