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老五的讲解,我对这个有着地狱花诅咒的墓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跟我猜测的一样,这个墓最初应该是有八个。是的,不是七个,而是八个。其中最神秘的一个,应该是云海仙宫。云海仙宫也是这所有的一切诅咒的开始。
按照王老五的说法,地狱花的诅咒开始于一百多年前,有人从云海仙宫带出了一块不属于人间的小拇指指骨,而那个指骨,里面有着一个根本就不属于人间的惊天大秘密。
我一下子想起了被我用线串起来,吊在脖子上的骨雕。
“这么说那个什么长生肉是假的?”我心虚了一下,不过我很快地回神,连忙问王老五。
王老五意外的瞟了我一眼,又瞟了瞟太叔公和才刚醒过来的牛犇,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回答道:“也不能说是假的。既然你已经见过伏羲了,那么我想你应该也见过伏羲复活的那个阵法了吧?”
我心头不由得一跳,不对,这王老五是怎么伏羲复活时利用山川大地摆了一个阵法?难不成他也去过那里,并且还亲眼见过?
我并没有考虑入江拓也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可能。
以入江拓也那种人的性子,他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告诉别人关于云海仙宫的事情的。这一点,从他们最初告诉虎爷他们说是去找宝藏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
再说就算入江拓也告诉了王老五所有关于云海仙宫的事情,也没有道理会将我们已经去过,并且已经将里在的与地狱花有关的两幅画都取走的太昊陵的事情告诉之后加入的成员吧?
当然也有可能王老五本来就是入江拓也他们当中的一员,知道从头到尾所有的事情。但是如此一来,王老五也就不可能在入江拓也他们的面前伪装成喜欢苗小苗,甚至很轻易地便杀了入江拓也和阴阳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很想弄明白答案,但是这些线索单个看都很有用,但是联系起来却只是完全没有任何关联支离破碎的条件,单凭这些,我就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干脆不想了。
“你的意思是说云海仙宫其实也是这样的一座天地大阵?”
别看三柱香那儿底下就只有一个地宫,一个八卦台,如果没有那个山谷,那个山谷里没有古怪,地宫也绝对没有那些诡异的功能。说它是一个天地大阵,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那样的大阵,一个就已经让人吃不消,还带出来了伏羲这么一个古神魂,要是再来一个……我不敢再想下去。
但是显然王老五并不在意我怎么想,很快点了点头。
“那里也是一个聚灵大阵,不过不像太昊灵那样的弱小。在那个聚灵大阵里,摆的就是一副骨头。传说这具骨头是上古神话时代的一个古神遗体,一旦吸收到足够的灵气,这具骨头架子就能重新生长出白骨,焕发生机。就是那重新焕发生机的肉,具有长生的效果。”
我听得目瞪口呆,但也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长生药、长生肉最后却和我手里的那枚指骨骨雕关联到了一起了。果然空穴不来风,原来在这乱七八糟的传说背后,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白骨生肌、死而复生、长生不老,这三件事情,无论哪一件,对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无比的诱惑。越是权位高、势力大、财富多的人,越是想要拥有它。
不过很快,我又有一点想不明白了,既然云海仙宫里的遗体这么的厉害,里面的机关应该相当的不简单,当初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将那枚骨雕给带出来的呢?
我正想问,脑海中陡然出现一个画面,顿时我所有的问题都卡在了喉咙口。高大的石门,进去的七兄弟,瞬间死亡的六人,以及最后那嘎然而止的恐惧……这不正是我爷爷写的那本没写完的小说里面的情形吗?
我又想到伴随着地狱花出现在一座座墓里的清代女人幻影,入江拓也手里的那张老照片,以及那个女人说的在云海仙宫等我的话……我现在非常的肯定,当年带出这截指骨的人就是我太爷爷的太爷爷。而爷爷的那本小说……很有可能不是什么小说,而是我太爷爷的太爷爷的亲身经历。
如果我将那本小说后面的内容看了,虽然仍然不能知道最终的结果,但是至少我能知道云海仙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可惜,当初我只看到了开头的这一点就被老薛的电话给打断了。
想到这里,我一边无限的可惜,一边又觉得蹊跷,王老五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些事情的?
只是我聪明的没有将这话给问出来,只是在心底暗暗的留心王老五的一言一行。不是我不信任王老五,而是我们跟王老五才认识多久?
王老五却似乎将我的沉默误会成了震惊,没有再继续说,大概是想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消化这些内容。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的呼吸声。气氛,又再度地恢复到了凝重的情况。
在这个众人都沉默的时间段里,我看到牛犇几次瞟向我,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又不太好说,我连忙朝着牛犇看了过去。
“你他娘的有什么话直说,别一副活人给尿憋死了的表情。”
牛犇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瞟了王老五和太叔公一眼,这才转头看向我,问:“那个我是怎么回事?我就记得我们一起进入了一个长满了许多古怪藤蔓的山洞,然后那些藤蔓缠住了一具老鼠的尸体,变成了一个巨人。”
我这才想来虽然牛犇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但他几乎一直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我还没开口,太叔公已经一五一十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跟牛犇说了一遍,在听到自己变成了石血藤的怪物,并且攻击向我的时候,牛犇瞪直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对我出手。在听到他第二次攻击我的时候,牛犇几乎郁闷得脸都白了。等到太叔公说到苗小苗,牛犇一下子又愤怒得不行,骂苗小苗不识好歹、恩将仇报、忘恩负义。
我倒是对苗小苗没有那么大意见,人情浅薄,更何况是我们这种将头捌在裤腰带上的人,谁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永远留下的人就是自己,为了自身的利益,这可以理解。更何况我们跟苗小苗之间,还牵扯着她的亲人的一条人命。
不过我倒是没有打断牛犇。牛犇虽然也走了不少地方,下过不少次墓,但是他们下的那些墓,哪能跟我们现在下的这些墓比?牛犇心里压抑,需要发泄,我能理解。
牛犇越骂越精神,越骂越激动,骂到忘情处,突然挥了一下手。
虽然牛犇手里拿着手电筒,这一挥手,光线照到墓道顶上去了。虽然太叔公的手电筒也没有照向这边,可是我仍然一眼看到了牛犇手掌心上的异常。
我一下子抓住了牛犇的手,拖到了面前,顿时整个人都愣了。地狱花!地狱花怎么会出现在牛犇的手上?
看我的表情不对,牛犇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问我:“我说老海,你该不会还觉得姓苗的那女人无辜吧?”
我下意识里抬头,看向牛犇。
我不知道我自己此时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我只知道在我抬头的那一瞬间,牛犇和太叔公同时愣了一下,两个人顿时全都闷不吭声小心翼翼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