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臣妾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呀”刘兰儿望着李隆基,发髻早已在挣扎中散开了,声音已经嘶哑的不像样了。
李隆基听碧池说了事情的因果,本是有些疑惑,不过就算是人栽赃陷害,这个除去刘兰儿的机会李隆基也是不会放过的。
“带下去”李隆基都没有低头看一眼刘兰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臣妾是冤枉的,冤枉……”刘兰儿的声音最终还是消失了。
“拖下去,乱棍打死”李隆基本来打算离开,但是看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雪儿,又加了一句。
“呜……呜……”无情走过去,捂住了雪儿的嘴,不管她的挣扎,强制将她拖了下去。
雪儿只能睁着眼睛,惊恐的望着离开的李隆基,奈何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王佳月静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不出任何声音,从头至尾都只是一个旁观者,静默的跟着李隆基离开。
“碧池,刘侧妃……”江文竹躺在床上,看着正在布膳的碧池。
“娘娘,你不要担心了刘侧妃已经被打入大牢了。”碧池说着的时候有些高兴,觉得太子殿下为自家娘娘报仇了。
“是吗?”江文竹声音有些弱了下来,她心中有些疑惑,刘兰儿怎会如此愚蠢,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当然了,娘娘你没看到,太子殿下有多紧张你呢,太子殿下……”碧池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李隆基有多么紧张江文竹,丝毫没有发现江文竹有些呆滞,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侍郞大人,您还是回去吧,公主不会见你的。”
“老臣就在这里等着公主,直到公主肯见老臣为止。”烈日炎炎,刘毅跪在公主府大门前,请求着太平公主救自己的女儿刘兰儿。
“唉……”青容叹了一声气,转身进了府中。
“青容,他还没有走吗?”
“娘娘为何要舍了侍郞大人。”
“你看不出吗,李隆基是故意的,他知道刘毅是我的人了,刘兰儿必须死,恐怕刘家都要败了。”,“去告诉他,太子殿下的家事本公主怎么好去插手呢。让他回去,太子殿下会公私分明的。”太平公主也不在多说,刘家必须要舍弃了。
青容出门后,将太平公主的话告诉了刘毅。听了这一席话,刘毅也反映了过来,莫说是救女儿了,恐怕一家人都快保不住了。
“老臣告退,多谢太平公主。”刘毅回家后几日都因病没有去上早朝。
“姑姑是聪明的人,这样的事情也能看得通透。”
“那,刘毅?”
“他这么安分,让他到平州吧。”
“是。”
刘兰儿因谋害后妃被判死罪,那日正好是她行刑,沉默已久的刘家却在同一天被发放到了平州。
听人说她临死之前神志已经混乱不清,疯疯颠颠的样子,在囚车上一直都是笑着的,只是那笑容让人心中有些害怕。
还有的人说,当时他们隔的近,只听到刘兰儿一直说着“你怎么不带我一起走啊,我也要去,我要和你一起,两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回来陪我了,哈哈”
刀起刀落,刘兰儿的眼角一滴晶莹悄然落下。
刘兰儿的死,在宫中不过是一个众人都不放在心上的小插曲,除了正在去平州路上的家人,恐怕并没有别人还会记得这个女子。
近日宫中一片喜气洋洋,因为马上就是唐睿宗五十三岁的寿辰。
“主子,那个叶奴以前是金国皇族,被人追杀才导致失了一只手臂。”今日无心有出宫了,还是到了以往的那个茶楼,叫的主子依旧不是李隆基。
“原来是金国的皇族,既然是敌国遗孤,还有了你我的秘密,就不能留了,想个干净的办法把他除了吧。”
“是,主子。”
江文竹也不再去想刘兰儿的事情了,因为当初李隆基曾告诉她,有的事情并不是像看到的一样。其实江文竹是有些怀疑武慧心的,那个女子看上去是笑着的,但实际上怎么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到即将要到来的宴会,江文竹是高兴的,因为马上就可以见到哥哥了。她害怕哥哥会担心她,毕竟是第一次发生者么危险的事情。
时间转瞬而逝,转眼就是李旦的五十三岁宴会了。那天整个皇宫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即使中间有些小插曲也丝毫不能改变这表面上的喜悦,喜悦皮囊下包裹的是什么又有谁会去揭露呢。
李隆基作为太子殿下送了一个天然万年松根笔筒,而李成器作为王爷送了万寿南极星图,众人免不了将两人比较一番。最为特别的还是太平公主,她没有送什么贵重的东西,反而送了一件自制的衣服,暗黄镶金流云袍,不是龙袍,只是一件简单的衣服,就像普通人家的哥哥和妹妹。不得不说李旦对这份礼物是很满意的,李旦本就生性软弱,最见不得的就是兄弟之间的互相残杀,所以当初李隆基逼宫都没有告诉李旦,就是害怕李旦会阻止。
“太平有心了,这礼物朕很是喜欢。”李旦拿着太平公主送的衣服,心中有些感叹,在这皇家里,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能信任,又怎么有资格去追求兄妹之情呢。
江文竹自己坐在小小的角落里,吃着自己的东西,时时抬起头来望一眼自己的哥哥,还有李宜德。但是她好像看到哥哥似乎在看谁,好像是在看武慧心。江文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什么时候认识的武慧心,只是那么美好的人儿,是个男人应该都会对她动心的吧,那李隆基呢,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
武慧心也发觉到王抟仲经常在看自己,她没有闪躲,反而经常对着他微笑。她的行为让王抟仲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或许是真的可以在一起的。他们不知道这一幕落在门外无情的眼里,“原来无论对谁,她都是可以这样笑的。”
无心也站在门外,看着江文竹思考的侧脸,无心面色复杂,“她是不是很喜欢叶奴,若是他被自己杀死了她会怎么办呢?”
宫中觥筹交错,宫外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城外,繁花点点,却散发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众多黑衣人正将叶奴围在中间,此时他的身上已经开了几处口子,血流不止。叶奴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自从上一次撞破了无心的秘密,叶奴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可以去告密的,可是无心却用江文竹的命来威胁他。虽说宫中戒备森严,可是上次中毒的事情让叶奴心中一阵胆寒,他不敢赌。
“你们是无心派来的?”叶奴半跪在地上,撑着最后一点力气问道。
“是。”黑衣人答得很爽快,因为无心说过,在他死之前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尽量回答他的问题。
“你转告他,让他帮我好好的照顾江文竹。”叶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再也撑不住倒下了。
人们都说人死之前会看到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叶奴好像看到以前他的手还在,国家还在,还有她,那个恬静的女子。他们在花园中看着蝶舞纷飞,说着喜怒哀乐,不时传来婴孩的啼哭和女子温润的安慰声。
再后来金戈铁马,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缺的躯体。没有了那个温润的声音,没有另一只手臂,他不知道他将它遗落到了什么地方,只有尖锐的婴孩啼哭声。
叶奴倒下了,只是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他想看看那个婴孩现在的样子,他以后都不能再照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