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已经到了晚夏初秋,三年一度的狩猎马上就要到了。
近日李隆基一直忙着安排狩猎的大小事宜,忙的不可开交,不只是他,全宫的人都忙着迎接这个盛大的时候。
“主子,太平公主希望今晚主子可以到她的府上一聚。”李隆基正在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带着武慧心去。现在她的身份比较尴尬,可是武慧心一直想去,李隆基也不愿拒绝她。他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要找王佳月帮忙才行,一阵晃神,被无心的声音拉了回来。
“去告诉姑姑,本宫会去的。”李隆基不知道太平公主想要做些什么,现在他们可是对手,明争暗斗。可是李隆基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是夜,李隆基心中怀疑,但是还是来到了公主府。这里还是灯火通明,比其他的地方亮很多。李隆基明白这不是为了他的到来,是自从薛绍死了过后太平公主就有了这个习惯。李隆基不由得想到了江文竹,她也怕黑,那么她是为了什么。李隆基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的讽刺,迈开步子走进了公主府。
太平公主说是请李隆基来小聚,可是根本一点酒菜都没有。就连两人都是在书房会面,李隆基只觉得自己没有猜错,看来太平公主是想要对付李成器了。
“姑姑,不知姑姑这么晚了让阿瞒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李隆基走进书房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坐着的太平公主。
“阿瞒如此聪明,不是该猜到了吗?”太平公主也回望着李隆基,两人气势不相上下。
没有人知道那晚他们聊了些什么,只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江文竹发现李隆基有些倦色。江文竹没有想太多,只当是李隆基近日来有些太累了。她不希望李隆基太累了,所以她很多时候都喜欢拉着李隆基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看繁花盛开,争奇斗艳,聊一些简简单单的事情。李隆基也知道她的心意,所以他从来都不拒绝江文竹。他累了的时候就会想到江文竹,怀念那种安宁的感觉。有时候他也会很担心,担心自己无法狠心的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还有的时候他也会很害怕,害怕会失去她,失去阴谋中仅存的宁静美好。
“无心,李隆基去了公主府了吧。”李成器站在茶楼的窗子前,眼神之中有些冰冷,一点也看不出平时那种温润公子模样。只是他会时而的低一下头,脸上一闪而过的温柔,随后又是无尽的失落。“大街上,不时还是有马车经过,只是里面一直没有探出他想见的头。”
出发的那天,大道两旁站满了禁卫军,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铠甲,手里拿着长长的陌刀。一眼望去根本就望不到尽头,前后也都站满了禁卫军。李隆基还有李成器和其他几个皇子骑着战马,背上的箭囊装满了弓箭。骏马之后是一些轿子,那顶明黄的轿子最为显眼。随它之后,是一顶暗红色檀木轿子。这顶轿子看上去不如前者豪华,但是却给人大气的感觉。轿沿处雕刻着牡丹花,每一朵都栩栩如生,花瓣清晰可见。最让人难以忘记的是,那顶轿子还传出淡淡的香味,轿帘不时被风掀起,露出太平公主精致的容颜。有人说,太平公主最讨厌的就是牡丹花,可是她的每一件物品上都有牡丹花。有人说,是因为薛绍,以前的驸马爷最喜欢牡丹了,现在太平公主喜欢以此来纪念他。八壹中文網
王佳月看着面前的武慧心,总觉得有些尴尬。她不喜欢武慧心,相比之下她更加喜欢江文竹,那个淡然的女子。其实王佳月有些看不懂李隆基了,也许武慧心对于他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又或许还是一样的重要。
武慧心没有想到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来,要扮成王佳月的丫鬟。其实她有些明白,狩猎哪有那么简单,呆在王佳月的身边,当一个不起眼的丫鬟,或许会更加安全。
江文竹有些兴奋,这还是第一次去狩猎,或许很多女孩子都不愿意看到血腥的场面,但是江文竹有些不同,在她的印象里有过好多血。有时候她会害怕看到很多血,就像在梦里,那种感觉是撕心裂肺的,但是她又渴望看到血,或许这样就可以想起一些东西了。
王抟仲和李宜德也去了,李宜德想着或许又可以见到江文竹了,所以他是高兴的。王抟仲却面色却有些难看,他高兴可以看到江文竹,又想着是不是她也会来,如果她来了,他们是不是可以再见面了。
不知是谁一声令下,大队缓缓地向前走动了起来。整齐的步伐声,嗒嗒的马蹄声,还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江文竹喜欢掀开轿帘,她喜欢看看他们到底走过了些什么地方,也可能是因为她有些晕乎乎的。可是这一次江文竹没有注意到到底外面有些什么风景,她只看到李隆基放慢了速度走在了王佳月的轿子旁边,不时还弯下腰在说些什么,嘴角挂着微笑。江文竹只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痛自己的眼睛,可是这些不是应该的吗?江文竹第一次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被这个皇宫改变,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改变的吧,变得更加心狠手辣……
李成器习惯性的回头望向江文竹的地方,他知道她喜欢掀开轿帘。李成器又看了看已经坐直的李隆基,他笑了笑,意味不明。李隆基也注意到了李成器的目光,他有些不明白,不知道为何他回过了头,却只看到江文竹还没来得及伸进去的手。
李隆基有些慌乱,但是这个时候只会越解释越乱,只能找准时机用一句不痛不痒的话盖过。
李隆基扬起了鞭子,骏马的步伐有些加快,不一会李隆基就赶上了李成器。
“皇兄觉得本宫的侧妃江文竹怎么样?”李隆基一上来就问出了这个问题,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刚才李成器是转过头要去看江文竹的吧。这么多次,李隆基还是忘了江文竹有掀轿帘的习惯,李隆基不知道她是不是晕车,她也从来没有说过。
“既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好不好还是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了。”李成器看向李隆基,面上是温润公子的模样,他笑着把问题抛给了李隆基。
“是吗?”其实李隆基也没想过会问出来些什么,只是总感觉李成器是认识江文竹的,而且是比较熟的那种。“皇兄以前是所有兄弟中对我最好的了。”李隆基没有再进行刚才的话题,突然感慨的说到。
“是吧,现在你我都变了。”李成器一时也有些感慨,在皇宫之中,最重情的人,往往是输的最惨的人。
李隆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两人一时就陷入了沉默。
李隆基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众人都没有闲着,搭帐篷,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