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回到房间,将红舒离去时留下的只言片语拿给新兰看,只一句“大病,急见家师”,便没有其他言语,新兰却从这只言片语中看得出红舒的焦急,即使先前还有一点怀疑,此时也不再猜疑。这一日,白茵,新兰以及香兰三人守候在高斯的房间外,更甘妯娌二人闻言也早已赶来,瓜尔佳府,整日都沉浸在压抑的气氛中。
晚间,白茵与新兰谴人送了更甘等两位舅母回去,香兰也被白茵劝回去了,只剩下新兰与她二人。新兰眼眶通红,显然是十分伤心。
“新兰,你先去歇着吧,我来守着就好。”
“不要,我要守着爷爷。”
“新兰,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到时候外祖父醒来见你这样肯定会难过的,要不这样,我来守上半夜,你先去歇着,下半夜你来换我。”
新兰想了想觉得白茵说的在理,虽然心里一直希望爷爷没事,可是新兰知道,着气血冲闹,醒来的概率实在是小,若是一直这么守着,的确吃不消。
“好吧,茵儿,你要好好照顾祖父。”
“恩,放心吧,你先去歇着吧。”白茵说着便嘱咐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带新兰去休息,新兰一整天在这守着,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本来是强撑着,此时心里一放松,才发觉自己的劳累。
白茵遣了自己的丫鬟去休息,便自己守在高斯这边。看着高斯原本健康的脸庞变得灰白,心里不好过。
“外祖父!“白茵重重给高斯磕了个头,“茵儿对不起你,可是茵儿不后悔,请原谅茵儿的不孝。”
磕完三个头,白茵起身,将手中紧握的玉佩放入高斯手中:“外祖父,从此,茵儿与你两不相欠,茵儿不会害瓜尔佳家,可是茵儿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茵儿命不久矣,也不害怕报应,茵儿只要能报仇+就足够了。”
“谁!”突然听到窗外的声响,白茵立刻打开门,却见应先生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应先生这么晚不睡下,可是有事?”
“何不进屋说?”
“应先生请进。”白茵笑着,她知道,应先生刚才定是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了,可是却没有声张,若是要对自己不利,刚才便会叫人了。
“不知应先生半夜找茵儿所为何事?”
“我只想知道,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先生说笑了,茵儿能有什么事,区区弱女子而已。”
“一个弱女子居然狠得下心将自己的外祖父气得卧病在床,不知你这弱女子还会做些什么?”应先生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原先以为她是个淡雅除尘的弱女子,后来开始怀疑她,只是想不到,她竟然对自己的外祖父如此狠心。
“先生说笑了,我只是替我娘拿回属于她的东西而已,若是拿不回,毁了就是。”
白茵失神地看着应先生,又或者只是看着而已,目光却早已不知道飘到了哪里,那样子,说不出的黯然,让应先生一时间以为,高斯不是白茵所害,而是由其他原因。
“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好像你为什么会呆在瓜尔佳家,为什么会留在关外,既然如此,你何必这样追问我的事情?”
“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说到这里,应先生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由浮起笑容,“只是,我希望你的秘密不要伤害别人。”
“先生真是痴情。”
应先生看着白茵,似乎是不明白白茵为何说出这话,又似乎是想弄明白白茵为何如此说。
“先生,茵儿说过,我是青楼出身,论其他不敢说,若是说看人的话,茵儿还是有些资本的,先生一直停留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心爱之人?”
应先生叹息,这个女子,初见,以为善良单纯,相识以后只觉孤高清雅,甚至还有些怜爱,只是现在,应先生才发现,她却是个奇女子,聪慧敏锐,对自己身边的人事似乎总是观察的那样仔细透彻。
“我是否应该相信你?”
“应先生觉得红舒可信吗?”白茵不答反问。
“红舒……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对你如此痴心,可不得不说,我相信他。”对于红舒的性格应先生还是知道的,虽然说红舒平日放荡不羁,可是却是个真性情的人,并且也可以说是嫉恶如仇了。
“既然应先生相信红舒,而红舒也一直帮着我,应先生为何不相信我?”
应先生沉吟,并不是说他不相信白茵,只是,他害怕白茵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先生,”似乎看出应先生的迟疑,“茵儿敢保证,绝不会做出对瓜尔佳家不利的事情,虽然外祖父这样的确是茵儿所害,可是,茵儿并不想对付瓜尔佳,只是想替娘亲讨回公道而已。”
“哈哈,公道?茵儿,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何事,也不知你要如何讨回公道,只是想告诉你,人,不要沉浸在仇恨中,那样自己是最不快乐的,”应先生说着已经起身准备离去,“我不知道你这些话是否为真,只是,若是对瓜尔佳家不利,我便会阻止你。”
白茵点头,虽然应先生没有完全相信她,可是也不会阻止自己做什么事情,毕竟,应先生虽然留在这里多年,也只是因为一个人而已,他,毕竟还是汉人,对白茵这个汉人,想必还是有亲近感的,否则也不会一直对白茵礼遇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