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一,白桐于弱冠之年被封定国大将军,手握八十万兵权,深受皇上爱戴,同时,大将军王刚因贻误战机,导致我军阵前大败,被贬为监军,收回手中兵权。兵部侍郎柳岩被贬官期间屡屡立功,官复原职。
这些都让朝中开始人心惶惶,朝中各人都在猜测皇上下面会做什么,下一波被打击的会是什么人,只是最让人震撼的却是柳岩的妾侍白茵。
那日早朝,白桐与柳岩相继被封赏以后,却听皇上身边的太监那尖锐的声音穿透整个大殿。
“传柳白氏进殿听封。”短短一句话,让殿中原本暗自揣测君意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不为其他,只为大家都明白,这柳白氏乃是一女子,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在今日这样的情况下被皇上宣进大殿封赏?而柳岩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有了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或者是因为这个封赏的消息至少让他知道,白茵虽然有秘密瞒着他,可至少是皇上的人,而不是对自己不利的人,因为自己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皇上挖掘的东西。
白茵一袭白衣,款款而来,虽为弱女子,可站在殿中却不显怯弱,反倒是有股脱俗之气,让大殿中原本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暗自佩服。
“名女柳氏白茵,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语气平淡却不失礼,只是白茵却只是屈膝,不见跪拜。
“大胆刁民,见了皇上为何不跪!”最先出声斥责的是左相李连英,李连英这人在朝中一直以正派而闻名,因此他这话一出口,便开始有人附和。
“无妨,”司马凌的声音并不高,但只是两个字却十分威严,让原本还斥责白茵的人一下子都安静了,“朕当年允诺过夫人,见朕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礼。”
此话一出,李连英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眼前一花,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这白茵他自是认识的,虽然没有见过,可是还是可以隐约看出与她娘亲相似之处,更何况从当年柳岩将白茵带回京城的时候自己就查过,只是她一直安分守己,所以李连英只当她对当年之事并为想过去计较,毕竟她没有那个实力,可是今日在这金銮殿上,皇上首先说出当年允诺的话,而白茵也似乎并不准备隐瞒自己的身份了,难道她要开始报复了?
司马凌的一句话堪比天雷,不仅仅是李连英和其他大臣,包括柳岩都不敢置信,想问白茵,却碍于在大殿上不敢多言。
“柳氏白茵,此次在两军对战时盗得满族兵符,让满族无法及时调兵,助定国大将军大败敌军,功不可没,特封为安国夫人,与公主平座。”
“臣女谢主隆恩。”
“今晚在御花园摆宴庆功,无事便都退了吧。”司马凌起身,殿中所有人都跪下恭送,只有白茵站在那里,看着司马凌,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其他。
出了大殿柳岩站在白茵的身边,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枕边的女子,却有这么多秘密,让自己无法捉摸,先是一个将军弟弟,现在又是皇上亲口允诺的不须下跪以及封赏,她还有多少秘密被掩藏?
文武百官出了大殿,都纷纷来与白桐套近乎,恭贺的话不断,而柳岩和白茵身边,则是少了许多人,今日圣上的一席话,虽然让白茵有了显赫的身份,可是却也多了许多不该有的猜测。
白桐与身边的官员推脱了几句,便抬脚走向白茵与柳岩,这倒是让原先还对白茵有些不善猜测的人更加疑惑。
“姐姐,皇上给我赐了府宅,以后你就有个娘家可以回了。”这句话,再联想到白茵与白桐的姓氏,一时间激起千层浪,让原来在一边不语的李连英心中一颤,本来还不把白茵放在眼里的人,一下子感觉到了威胁两个字浓重的味道。而原来对于白茵与皇上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揣测的人也有几分了然,感情皇上是不愿意让白桐掌握太多权利,反过来赏赐他的姐姐,这样也算安抚了白桐,又不会落下诟病。
“会去的,桐儿陪姐姐去看一个人,爷,茵儿带你见一个人。”白茵说着便朝李连英走去,这让原本已经觉得有些了然的人又开始奇怪,这个柳夫人,到底有多少让人惊奇的事情。
白茵走到李连英面前,微微屈膝:“不孝女白茵见过父亲大人。”
一句话让李连英忍不住退后一步,却让人纷纷屏住呼吸,似乎这句话比皇上大殿上的封赏还让人惊讶。
“爷,这是茵儿的生父,父亲,这是茵儿的夫君。”白茵似乎并不把李连英的反应看在眼里,也不管柳岩的神情,似乎只是在做一件自己的事情。
“左相大人,”白桐这时也上前来,站在白茵身边,“姐姐这些年多次提到左相大人,今日能够见面,白桐要多谢左相大人当年对姐姐的养育之恩。”
即使再笨的人也看出这四个人之间气氛的诡异了,更何况是这些本来就在官场经历过风雨的人。那个柳夫人与左相之间说是父女,可哪里有父女之间的亲近,反倒是有些敌意,更谈不上新的定国大将军那浑身散发的杀意了。
“桐儿,不得对父亲无礼,”白茵对白桐轻声呵斥,然后温和地对李连英道,“父亲莫要介意,桐儿是茵儿收养的孩子,茵儿没有好好教养他,让父亲大人奸笑了。”
“无妨无妨,”李连英似乎一下子衰老了很多,看着白茵的脸,那张脸上,淡然清雅,让人总觉得温和有礼,可是李连英却似乎可以看到那双眼睛背后的仇恨,“兰儿她是无辜的。”
白茵原以为儿时的那些遭遇让自己已经对这个父亲没有任何期盼了,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可是当李连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茵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割了一刀,血流满地,却止不住,白茵曾经想过,也许李连英本来就是个冷清的人,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仕途,所以才会对自己个母亲那么残忍,对于李湘兰的关爱只不过是因为她的母亲的身份,这些话,尽管白茵知道只是自己胡乱的想法,可是却给了自己不少安慰,可是,李连英的一句话却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没有亲情的,他爱他的女儿,只是他不爱自己,自己在他的眼里从来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