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冀县外围的骑兵对决,李泰大获全胜,缴获了620多匹河曲战马,还有几十匹死马,以及200多副弩弓,500多副弓箭,700多把制式军刀,算是大大的发了一笔战争财。
城外的叛军虽然依旧占据了人数优势,可是城内有这么一支战力强悍的骑兵,谁也不敢踏踏实实的攻城,再加上现在已经快到腊月了,不可能长时间的在冀县僵持。
要知道,边章和韩遂等人以前是朝廷官员,对于朝廷的底细是十分了解的,原本想着一鼓而下,拿下冀县,可先是阿阳县增援,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强的一股骑兵。
于是,叛军只能暂时退回老巢金城、渝中一带,筹集粮草,编练军队,等明年再杀回来。
冀县之围解除,凉州官署和汉阳郡官署再次忙碌了起来,开始招募兵马,重新组织防御,同时,探马不断的向周围探查消息,准备增援周围被围困的县城,驱逐四处劫掠的羌人。
李泰则找到了治中从事程球,商讨西县兵马的编制、粮秣、薪俸、装备等事宜。
知道李泰的来意,治中从事程球,不紧不慢的说:“李都尉,恭喜恭喜啊,这么年轻就能担任秩比千石的高官,有些人可是一辈子都爬不上这么高的位置。”
李泰则微笑着说:“那都得益于刺史大人和长史大人的抬爱,以及程大人的关照,事实上,我对程大人仰慕已久,只是无缘一见。”
“哦,是嘛!”程球不置可否的随口一说。
没想到李泰反而认真了起来,一副在外地见了老乡的表情说:“我跟城西奴隶市场的程掌柜,交情那可是没的说,不信等有机会大人可以问问,卑职都在程掌柜那里,购买了数百名奴隶了。”
“哦,是嘛?”同样的话,程球的语气大不同了起来。
李泰一脸自己人的表情,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当然,程掌柜一直说,有机会帮我引荐一下大人,可卑职认识程掌柜那会儿,还只是县里的一个小捕头,实在是.......实在是不敢高攀!”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的县尉之职,还是我亲手给办理的呢!”程球一脸恍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李泰则一脸认真的接话道:“所以说嘛,卑职说承蒙程大人关照,那可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可不是虚言应付大人的。”
听到这话,程球脸上的表情顿时和缓了起来,微笑着说:“好好好,关照,关照!李都尉年轻有为,说不定哪天程某还得要李都尉多关照呢!”
李泰脸上堆起了笑脸,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道:“程大人您真的是太谦逊了,世家大族的风范可不是卑职这种寒门能比的了的,别的不说,以后程大人但有吩咐,卑职一定没有二话!”
其实,李泰跟程掌柜认识是事实,但什么引荐仰慕之类的都是鬼话,前世在社会上闯荡多年,把他拍马屁的功夫已经锤炼的行云流水,化于无形之中。
然而,程球的脸色却有些冷淡了下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这个,李都尉啊,你要理解,凉州原本就是荒凉之地,赋税一向艰难,再加上羌人一直不安分,现在又背叛了朝廷,难呢!”
知道程球是在砍价,李泰依然自来熟的陪着笑脸道:“大人,再难也得剿灭叛乱是不是?剿灭叛乱就得用人,用人就得给饭吃,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程球却笑了起来,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说:“以凉州目前的财政清楚,靠凉州自己募兵剿贼,难如登天。李都尉虽然年少英雄,可毕竟目前只有几百兵马,刺史大人已经上奏朝廷,请求朝廷出兵,剿灭叛逆。”
“大人,求人不如求己,卑职多一个兵,冀县就多一份安全。大人不会不知道,延熹四年剿灭羌人叛乱,朝廷花费了多少钱粮,花费了多大力气,才把羌人压了下去吧!”李泰微笑着说。
顿了顿,他迎着程球的目光,笑容不变的说:“更重要的是,朝廷刚刚剿灭了黄巾贼,国库想必不是很充裕,大人还是悠着点好!”
程球却嗤之以鼻的说:“那是朝廷的事情,在其位谋其政,本官要做的事情,就是为凉州,为刺史守住家底。”
李泰愕然,没想到人家丝毫没有家国天下的意思,摆明了,我就是搞钱的,少来那一套。
于是,他直接了当的说:“大人,那卑职的兵马钱粮?”
“按理说呢,一个别部司马,该给千人的钱粮,可是呢,减半吧,只能给些粮食了!”程球赤裸裸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连个理由也不打算编下去。
李泰苦笑的同时,只好再问:“那.......到底是多少呢?”
“兵马每年24000石粮食,薪俸的话,你自己想办法,至于你的俸禄840石,算了,看在程掌柜的面子上,给你凑个整,25000石,你看怎么样?”
程球一脸我关照你的模样,看的李泰想给他一巴掌。
李泰强压住怒气,继续问:“武器装备呢?”
程球一脸奇怪的样子说:“昨天你不是从羌人那里缴获了很多吗?先用着吧!”
还没等李泰反应过来,程球却继续说:“西县都尉一职,俸禄是600石,西县县尉一职俸禄是200石,一共800万钱,这个,说到陛下那里,你也得交这笔钱!”
李泰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程大人,临来的时候,我爹特意嘱咐我,他今年开荒,还得增加100个壮奴。”
“是嘛?李都尉的令尊可真是老当益壮啊!”程球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李泰试探着问:“这个买官的钱?”
“李都尉劳苦功高,按道理来说,是可以减一些的,这样好了,给你减个200万钱!”
李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微笑着继续说:“卑职还打算要买一些生铁,用来打造农具,大人也清楚,朝廷少府打造的农具,实在是不堪世用。”
“你打算要买多少?”
“大人能卖给卑职多少?”
“五千斤够不够?”
“大人每斤多少卑职多少钱?”
“30钱。”
郡里生铁的官价是16钱,加上赋税也就20钱左右,这个混球给了30钱的高价,李泰不得不接下来。
不过,正规途径买的生铁,要有严格的去向说明和数量限制,而程球这里就方便多了,再加上这个混球拿捏着自己的升迁。
于是,李泰咬了咬牙,微笑着说:“程大人为卑职着想,卑职感激不尽,但卑职的老爹开荒,农具损耗严重,5000斤是远远不够的,怎么着也得5万斤。”
“呵呵,令尊可真的是老当益壮啊!”程球笑的很开心。
这时候,李泰又试探着问:“那卑职的买官钱?”
“令尊为朝廷着想,积极开荒种粮,理应得到褒奖,这样吧,都尉加县尉,一口价,400万钱,这个不能再少了,这可是底价了!”程球一脸的清仓大甩卖。
“大人,卑职还打算.......”
“不卖了!”
程球直接打断了李泰的企图,5万斤铁已经足够多了,再买的话,他的风险也很大,毕竟,生铁可是军事战略物资,受朝廷严格管制的。
于是,他直接了当的说:“等改天你买了奴隶和生铁,再交400万钱,就可以正式上任了。”
这个混球!
李泰恨得牙根痒痒,可他没办法,只好陪着笑脸说:“大人关照卑职,卑职没齿难忘!”
不过,李泰也不是没有收获,他最大的收获就是那5万斤生铁。
有了这批生铁,李泰就可以自己打造盔甲、武器,尤其是盔甲方面,李泰最是看重。
李泰认为,冷兵器时代,一支军队的攻击力是否强大,盔甲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其次才是什么虎将、猛将。
一支军队只要拥有足够多的坚固盔甲,哪怕士兵没什么过人的武艺,只要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再让他们见见血,根本就没有什么猛将、虎将发挥的余地。
所谓的猛将、虎将,只能为重甲军队锦上添花,强化重甲军队的突击能力,却不能靠一己之力,对抗重甲军队。
军队的力量,最重要的是发挥出整体的力量。
从治中从事程球那里出来,李泰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被宰的挺狠,但好在也算是有收获,更重要的是,他缴获的那620多匹河曲战马,那个混球暂时还没有觊觎。
也许是还没来的及觊觎,也许是正在计划中,暂时还不好意思,也许还有其他人在关注着。
于是,李泰立刻当天就让李安带着所有的缴获,返回了西县,顺便办理一下县尉一职的交接事宜。
西县县尉这个官职太重要了,只有让自己的亲二哥来担任,他才放心。
然而,李安刚走没多久,冀县的风云变幻,却出乎了李泰的预料。
凉州刺史左昌,因为贪污军费一事被免职,朝廷派宋枭担任刺史。
可宋枭是个书呆子,到任以后,首先做的事情不是积极准备平叛,而是要凉州百姓家家户户抄写《孝经》,还得意洋洋的上书朝廷,结果,屁股没坐稳就撸了。
于是,朝廷又派杨雍担任凉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