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四王府中,四王爷冲进许侍妾的房里,摔了桌上她最爱的那对琉璃瓶。
许侍妾唬了一跳,“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四王爷瞪圆了眼睛,见她一脸的无辜,气得想揍人,他扯着她的衣领,把她从榻上扯下来:“谁让你去招惹李景明那个丫鬟的?你想压制她的气焰,找小麻烦就算了,你竟然还敢派人当街去打她!”
“王爷你在说什么?”许侍妾呆了呆,连被他拉下榻都忘了反抗,“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儿?一定是别人陷害我的!”
“谁能陷害你?你不陷害别人就不错了。”四王爷一脸嫌弃,真不知道他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女子,还一直偷偷来往了许多年。
“秀儿都已经跟我说了,你借着以前和李景明底下的绣坊坊主相熟的机会,让她故意送错衣服,挑起秀儿和她长姐的争端,若不是她明察秋毫,险些被你做成了。”
“随后,秀儿她长姐就在路上被假扮的官眷责打,现如今已经被送到了官府,要不是秀儿机警,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听到“秀儿”这两个字,许侍妾、也就是絮芳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王爷,王爷,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都是岳秀那个贱人……”
“哼!秀儿和她长姐有什么深仇大神,需要如此设计人家,再说了,她有什么资格命令绣坊坊主?只有你,只有你才有这个机会和能力。”
四王爷甩开她坐下,“可怜秀儿还为你求情,说你只是不甘心她长姐能当上李景明的屋里人,你呢?只会骂她贱人,诬陷她捣鬼,你怎么这么心毒啊”
他懒得再和这个女人辩解,直接下了决定:“我已经派人去官府打点了,如果这件事能小事化了,你就在屋里禁足一个月反省,要是闹大坏了我的名声,你就给我滚出王府。”
絮芳瞪圆了眼睛,尖叫一声:“王爷,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竟然不信我,信岳秀那个贱人?她当初能把她长姐卖了,你指望她对她长姐有多少感情?”
四王爷见她死不认错,气得甩手给了她两巴掌:“你这个疯婆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就凭你现在还对李景明念念不忘,我早就把你赶出府了!”
说完也不多留,怒容满面的离开了这座院子。
絮芳那口气怎么都顺不了,气的砸了满屋的东西,泪流了满面,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从别院离开后,她本想干脆回南方老家算了,但她不甘心,就这样退出京都,不甘心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过朴素而平淡的一声。
絮芳下定决心,要让所有人看得起她,便把主意打到了四皇子的身上。
她之前嫁的那个商人,曾经和四皇子底下的商铺有过很深的合作,她和四皇子也是有过一段前缘的,还曾经拿钱资助过四皇子。
于是,一场醉酒,一点迷魂香,一夜情迷,便令她以侍妾的身份,走入四王府。
等她真的进了王府,她才知道这深宅大院并不好混,若不是她还兼顾着四王府一部分商铺的经营权,是对四皇子有利用价值的人,恐怕早就被王妃和几个侧妃生吞活剥了。
但这一份优越,却在四皇子又有了新的美人岳秀之后,渐渐消散。
岳秀虽然住在府外,名分上不及她,却也远离了王府的众位女人,再加上她颇具商业才能,手下负责的商铺利润,渐渐超过絮芳,人又比她年轻漂亮。
最重要的,四皇子一直想要拉拢的李景明,她以前可以凭借的这层关系,也从有利用价值,变成了难忘旧情人,岳秀却可以依靠她长姐是对方身边红人的身份,全面代替她的存在。
如今,岳秀更是做局陷害她,手段高明到不仅将自己完全撇清。
絮芳不甘心,但却无可奈何,第一次有了一个名为“后悔”的情绪。
李景明亲自把婆子压到四王府的时候,絮芳正在主院门口跪着。
四王爷听说是他来了,略微收拾了下,就去了大厅。
到了大厅,四王爷见李景明表情不差,心中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事应该是能化了的。
李景明给四王爷见了礼,便没有多废话,直接让人把打的鼻青脸肿的婆子抬了上来。
“这婆子冒充官眷,不止口出不逊,坏我名声,还口口声声称这一切都是您府上的许侍妾指使。王爷您自来都是端庄有礼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侍妾。”
“她的话,在下自然不信,可是这婆子就咬准是许侍妾做的,连证据都在手上,为了避免误会,在下就把人带到了府上,还您一个清白。”
四王爷脸上的笑僵了僵,他干笑两声,自然不认账:“自然是这婆子乱说,我府上与景明公子素来无仇,怎么可能指使她去害人。”
李景明见状,也不急,悠悠地抿了口茶水,就让旁边的差使把证据都列了出来,开始两样四皇子还能反驳了两句,但到了后面,样样证据都指向絮芳。
四王爷越听越脸越青,心中气李景明不给他面子,更气絮芳做事也不做干净点,竟然被人抓住了这么多条小辫子。
他闭了闭眼,干脆的把絮芳推了出来,将此事定义成商铺之间的利益争斗,才做出了那么多的糊涂事,免了四王爷头上的绿帽子。
李景明无意与四王爷闹翻,便没有再纠缠。
……
月檀再醒来就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她揉了揉眼睛,就被床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唬了一跳。
听到他叫了声“檀姐姐”,那颗吊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怎么不点盏灯?”月檀伸了个懒腰,下床把灯盏点亮。
“怕打扰檀姐姐休息。”李铎说完,纠结地搓了搓手指,“檀姐姐醒来是被铎儿吓到了吗?”
一觉醒来,光线模糊,看到一个比床高一点的小孩正盯着自己看,她要多大胆,才能不害怕?
但是看到小孩一脸“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这么没用”的表情,月檀笑了笑:“当然没有。”
“月檀姐姐你醒了?”玉桑惊喜的掀开帘子,“睡了这么久,姐姐身上有没有难受的地方?现在已经过了晚饭的时辰,姐姐要用些东西吗?”
月檀眨了眨眼,扫了一眼李铎:“孙少爷吃了吗?”
“孙少爷吃了一碗鸡肉粥,说等着姐姐醒来,再陪姐姐吃点。”玉桑笑眯眯的答道。
李铎在一旁点点头:“我陪檀姐姐。”
“少爷呢?”月檀突然想起李景明临走时说的话,什么醒来就能看到他,果真是逗她玩的。
“少爷送了信回来说,今晚晚些回来,让我们好好伺候姐姐。”玉桑脸上的笑,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月檀见状,戳了下她的额头:“遇到什么好事,这么高兴?是找到了情郎,要嫁出去了才笑这么甜?”
李铎在旁,懵懂的看着两人,虽然听的不太懂,但总觉得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玉桑瞅了李铎一眼:“姐姐你怎么说话越来越油了,孙少爷都还在呢,就说这些。”
“是是是。”被数落的月檀乖乖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清蒸鱼肉塞住了嘴巴。
“铎儿没关系的。”李铎在一旁,弱弱发声。
月檀哈哈一笑,揉了揉李铎的头:“孙少爷越来越乖了。”
“姐姐你别教坏了孙少爷。”玉桑拿着碟子,盛了几道易消化的菜摆在月檀面前,“姐姐你少吃几口,等会儿还要喝猪血汤呢。”
“猪血汤?”月檀愣了愣。
“少爷特地让大厨房煮的,说是等姐姐醒来了,就喝一碗。”
“那就现在端来吧,不然等会儿,就真的喝不下去了。”
满满的一盅汤端来,月檀觉得猪血煮的不错,分了李铎一半,自己吃了大半碗。
等晚饭端下去,月檀站起身,觉得撑得十分厉害,便牵着同样鼓着个小肚子的李铎,在院子里遛圈。
遛着遛着,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李景明让人新做的跷跷板、滑滑梯之类的游戏工具。
李铎是个不好动的,沙坑基本没见他玩过,秋千倒是玩了几次,其他的东西也就是在刚建好的时候,受月檀鼓励,玩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他上去过。
玉桑玩心骤起,小跑到跷跷板上坐下:“姐姐,你陪我玩会儿。”
“玉桑,我们都这么大了……”
玉桑摆手:“姐姐你才多大,什么叫这么大年纪了?”
月檀一噎,认命的上了跷跷板,陪她玩了几下。
这个跷跷板比她想象的要大上一倍,她们的身高坐上去也不挤,她眼角扫到一旁可怜巴巴的李铎:“孙少爷要一起吗?”
李铎立马跑到她身边,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月檀抱着他玩了一会,又跑去坐秋千,最后见他终于有了困意,就先让玉桑把他送回了屋里。
一直候在旁边的蔷薇见李铎走了,憋着一肚子的话,终于可以问了出来:“姑娘,你觉得今日遇到的这事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所为?”
月檀瞅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在旁边打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