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非常愤怒，那一声“干什么”几乎是用最大的声音吼出来的。
郑司长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倒是要问问，你想干什么？”
李晴怒道：“当然是用这些证据，将黑虎帮绳之以法，将这颗毒瘤彻底铲除！”
“呵呵，天真。”郑司长冷笑道，“你知道黑虎帮把活人的心、肝、肾取出来，都卖给谁吗？普通人，你真觉得他们买得起？”
李晴当然明白郑司长所说的，通常这种情况下，都是有需求才有市场。
能够让黑虎帮做这生意的，自然是非富即贵。
可即便如此，李晴依旧不肯低头：“就因为客户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我们就要对这种灭绝人性的犯罪行为视而不见吗？郑司长，你告诉我，我们当纠察员，难道不是为了铲除罪恶，而是与罪恶妥协吗？”
面对李晴这番质问，郑司长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晴：“当年，我也和你一样热血。然后，我老婆女儿死了，死得很惨。”
“对不起。”听到郑司长这番话，李晴觉得自己的态度确实是恶劣了些，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替他们报仇？”
“我曾经以为，我没办法报仇，那是因为我没有爬到一定位置，所以没有能力报仇。”郑司长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可是，当我爬到这个位置之后，看到了很多原本看不到的真相。我发现，我无论爬到哪个位置，我都报不了仇。于是，我放弃了。”
“难道，你就这么放弃你妻女的仇了？”李晴还是不甘心，“你这么得过且过，对得起她们吗？哪怕我们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做到我们力所能及的，能多铲除一个坏人，这世界上就少一个坏人！”
“是非对错、好人坏人哪里能分得那么清楚？”郑司长说道，“有些人原本是好人，可是当他发现作恶更容易发达，他就变成了坏人。你铲除掉一个坏人，然后又多出了好几个，你抓得完吗？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好人坏人共存的，甚至有些人对于一部分人而言是好人，对另外一部分人而言是坏人，你怎么抓？”
“以我们夏国的法律为规则，违法者，抓！”李晴依旧信念坚定，“如果我连这点原则都坚持不了，那我就不配作为一名大夏纠察员！”
“随便你吧。”郑司长戏谑地看着李晴，“我把黑虎帮的犯罪证据烧了，涉嫌破坏罪证，你倒是来抓我啊！”
李晴怒目瞪着郑司长，好一会儿才冷冷地放下一句话：“这世界上最大的悲剧不是无能为力，而是自暴自弃，自甘堕落。好好想想你的妻女，再见！”
李晴转身离开，郑司长看着她离去，才缓缓地拿出自己的钱包，看着钱包里那张已经泛黄的全家福：“如果我女儿还活着，现在应该和李晴一样岁数……”
“嗡嗡……”郑司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立刻接了起来，抹掉了眼角边的泪水，换上一副笑容：“署长，东西我已经烧毁了，你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
对方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郑司长如释重负，喃喃自语：“李晴，我要是没毁掉账本，那被毁掉的就会是你了……”
很多人都以为黑虎帮的所在地和梁山大厅一样，可实际上，黑虎帮的总部在云阳市中心一处非常气派的大楼，办公室在这座大楼的顶部，和普通的大公司没什么区别。
此时，黑虎聚集了整个黑虎帮的骨干人员，气氛凝重。
最靠近黑虎的四个座位，空了两个。
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敢开口，怕激怒黑虎。
好一会儿，黑虎才开口说道：“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小心些。一有什么异常，马上和我联系。这次，我们的对手很强，甚至，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另外，你们派出所有手下，全城寻找这两个人。”
黑虎将秦雪和方子涵的照片放在了大屏幕上：“这个女人的脸已经毁了，脸上包着纱布，很容易认。这个小姑娘，叫方子涵。一旦找到她们，别急着动手，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了吗？”
“明白！”
众手下离开了办公室，一个满脸邪气的男人走了进来，朝着黑虎咯咯笑道：“你还真是没用，连云阳市这么个小地盘都搞不定。”
黑虎冷声哼道：“麻雀，我哥叫你来杀人，不是叫你来嘲讽我。”
“放心吧。”麻雀笑眯眯地看着黑虎，将手按在了桌子上，“只要确定对方是谁，他就别想留下全尸。”
话音一落，整个办公室的桌子瞬间塌了下去，化作无数块被切割平整的木块！
中午时分。
朱晓鹃关于方羽杀人的那段记忆已经被抹得干干净净，她只记得自己被骗，然后方羽救了她，仅此而已。
方羽带着她回到了家中，并向她介绍了秦雪和方子涵：“以后，你就负责照顾她们母子的饮食起居。”
朱晓鹃连连点头：“好的，禹先生，我一定会照顾好您太太和女儿。”
方子涵马上解释：“他是我叔叔，不是我爸爸！”
“这个……”朱晓鹃有些尴尬，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三人的关系了。
“其他事情你没必要知道太多，你做你该做的就是了。”方羽说道，“现在，你去做饭吧！”
“好的，禹先生。”朱晓鹃如释重负，马上跑厨房做饭去了。
“这丫头心灵纯净，很适合照顾你们。”方羽朝着秦雪说道，“下午我带子涵去幼儿园看看，从明天开始，就由她接送子涵。”
“嗯。”秦雪对朱晓鹃的第一印象也挺好的，“你找保姆的眼力不错，不知道你找女人的眼力怎么样？”
“咳咳。”方羽干咳了两声，没有接这话，“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看着方羽这出糗的尴尬模样，秦雪忍不住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么像？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我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他提过这么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