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了几天后的晌午,越清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杜若华了,那天晚上杜若华很少有地放了越清冬的鸽子。
不过筵席还是从王二家端了过来,阿毛阿轰阿沛自然是大快朵颐,什么蟹粉狮子头,虾仁笋丁红肠,脆皮烤乳猪,腊肠鸽蛋杂烩汤出现在桌面上的时候,阿毛都忘记了自己早就辟谷的事实。
越清冬也没什么吃食的心思,在肚子半饱之后就一个人溜出了院子,月明如水,越清冬找到了旧年里常坐的石凳,树影斑驳下越清冬拿出了一个琉璃神像,这是她两年前找琢玉师父刻出来的。
依稀还记得少司命神像的模子,越清冬画好了图纸,料子是杜若华在越清冬生辰的时候给的,上好的冰种琉璃。
越清冬看着那块料子,心里就想到了少司命。
那是支撑她度过最大难关的存在,虽然有三年没见到那尊孩子脾气的神明了,但是越清冬并没有轻易地忘记他。
自从得了这尊神像,越清冬只要自个儿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对着他说话。
然而,今天越清冬从袖子里拿出那尊少司命的时候,却发现那东西发光了。浑圆透亮的琉璃像是有无数的萤光在其间涌动,越清冬甚至能感受到它们的生命在一点点地起伏着。
越清冬将它对准月亮,不想这个时候,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越清冬的世界一片明黄,在她没有察觉的摸一个瞬间,甚至她的动作还没有改变,她的呼吸都没有继续的一个瞬间,越清冬发现自己存在于另一个空间。
那是一个十分明亮的世界,又十分空旷的世界,明明没有太阳,然而四处皆为光芒。
就在下一个瞬间,越清冬看见了一个少年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少年很瘦,能从衣服下清晰地看出他的肋骨,五根手指指节分明,但是他的面容十分模糊,却给越清冬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确定对方不是自己记忆中依稀可闻的少司命之后,越清冬向着少年伸出了手。
少年游移地看着越清冬,没有说话也没有握住对方的手。
越清冬能感觉到少年的情绪,那是一种有些悲伤又有些激动的情绪,很神奇,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少年的目光停留在了越清冬的手上,不知道注视了多久,最终还是拉过了越清冬的手。
“你今天吃饱了吗?”
越清冬听了对方的话,很自然地回答说没吃饱。
少年很是满足对方的反应,熟练地从怀中想拿出什么,然而他有些诧异地发现怀中什么也没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然后对着越清冬做了一个抱恙的笑脸。
越清冬知道,并且确定那是笑脸。
恍惚间,明黄的世界突然破了一个口子,剧烈的摇晃感让越清冬和少年都没有站稳,越清冬一个激灵,却发现是阿毛在摇晃自己。
“阿冬,你刚刚中邪了吧?”
阿毛的声音里充满了九分的戏谑和一分的关心。
“没,你吃饱了吗?”
越清冬似乎因为那一句关心,也就没有计较那九分戏谑。
“啊,我吃饱了,阿沛他们还在吃。”
阿毛对着月亮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这样的晚上,如果你在的话就好了。
对着这样的月亮,越清冬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少年。
突然有种想爬上屋顶的冲动,二话不说拉着阿毛就御剑上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