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很快就把越清冬的耳膜刺穿了,黑压压的云雾像是梦魇一般自远天席卷而来,此刻的春熙镇就像是一座鬼城,阴风阵阵,弥漫着亡者的细语。
“我们先走。”
酆七灰解开锁在气脉上的压制后,就拉起了越清冬的手,刚刚因为情绪急剧变化导致的手在被酆七灰的手触碰之后,越清冬感到子心内涌动起了一股暖流,那暖流竟然有如实体,居然在慢慢修复着自己残破的气脉,越清冬的气脉中升腾出了细细的白烟,那白烟缓缓凝聚为了光晕,慢慢调动起了她的真气,在三个弹指间,越清冬的修为居然慢慢恢复了!
她一脸不可置信,而酆七灰则是一脸云淡风轻,此刻他牵着自己的手,在这黑云下狂奔,他的黑发蜷曲着,在风中翻飞,天地无光,但他此刻眼里居然升腾出了杏黄的柔光,他像是一尊神祇,自天地而出,又支配着天地间的一切。
此刻的他正在朝圣的路上,目的地在越清冬看不到的地方,那里像是有着他的主神,他的手是那样的软和温暖,因为这样,越清冬并没有过问他要带着自己去哪里,甚至她连这样的心思都没出现。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百分百的相信对方。
越清冬并不知道,这一刻其实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全身心地相信一个人,因为最开始就是配角,而且还是那种被大反派利用,拿来和主人公对比的配角,她没有勇气,也不能全身心地相信一个人,因为知道结局,因为地位的卑微,她的自卑和猜忌让她的内心的一个角落里长满了冰冷的荆棘。
而这一刻,那些荆棘在对方杏黄色的瞳光中慢慢朝着地面生长开去,慢慢地,荆棘有了叶子,慢慢地,荆棘开出了花朵,慢慢地,荆棘的花朵越开越多,最终冲破了那个角落。
“谢谢你。”
越清冬小声地说道,其实她并不想打扰正在全力驭光而行的酆七灰,但是她不再想什么都藏在心窝里了。
“没事,一会你多少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酆七灰似乎笑了一下,但是仔细看的时候又没有。
风很大,街道在他们的两侧不断地迁徙着,越清冬被酆七灰一直拉着从酒馆这头到了春熙镇的另一头,他们经过了卖生煎的老杨家,他们经过了医馆,他们经过了曾经到他们店里来的那些酒客所居的二和坊,他们看到了无数的黑气从他们宅院里飞出,越清冬虽然不看见,但是能想象出平日里哭笑喜怒的他们,现在是躺在地上的半具尸体,等待着他们的是变成阿修罗或者变成尸体。
他们的绝望化作了一团团的黑气,朝着春熙镇的尽头聚集着。
那里,越清冬从来都没有去过。
那里有一扇巨大的朱门,在越清冬看到之后,酆七灰扬了扬嘴角,那门应声而开。
“别怕。”
可能是对方感到了自己的手指在不住地战栗,酆七灰说得格外认真,只有两个字,却力透纸背地在越清冬地心上打了一剂强心针。
越清冬不再慌张了,酆七灰也放开了自己的手,手心已经有了些汗,这大概是她此生和男生牵手最久的一次,但是显然此刻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门内是一片假山,还有着人造的流觞曲水,几只绿孔雀在假山边的树荫下嬉戏。而假山的后面则是一个石桌,怎么这么眼熟?
这一切,这里是关府?越清冬想起了上次去关府的情景色,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