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传言有假?
大厅内,气氛陡然瞬息万变。挨着秦霓君近的人仔细了点都可以听到她愤怒的心跳声。秦禾本就刻意装扮的脸此刻又因为君陌行那几句体己的温声细语,染了几分红晕出来,一双眼睛像是下了一场雨般,泛着水光,湿漉漉的,看上去很是令人想要拥她入怀,好生怜惜一番。
秦霓君俏脸一白,她方才的样子无疑是在宣布她是往后五皇子府的女主人,可现在这场景,无疑是向在座的大臣们说明了五皇子对他的妾室有情,而她。
不过是热脸贴了过来。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本以为在她的计算当中,可没想到君陌行真的对秦禾有情,甚至,感情还不浅。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的丢了面子。
没错,君陌行对秦禾的态度,让她成为了众人眼中不要脸的倒贴货。
不由得,她将哀怨的目光望向君陌行。
难道,他就真的不懂自己的心吗?
秦禾扭过头迎上秦霓君哀怨的视线,唇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冷笑,还带了一丝得意。
秦霓君心里一痛,难道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嘲笑吗?
只是还未等她收回视线,秦禾细声软语的话便响在了众人的耳中。
“公主,让您见笑了,昨晚您与妾身也聊得很是愉快。而且,公主人那么好,又替妾身赏赐了不少玩意儿给管家和丫鬟们,妾身是真心欢喜公主的,若是公主不嫌弃妾身身份卑微,便与妾身去花厅内吃些茶点,这些个男人们商议事情啊,哪里还容得下我们这些个女人。不如,我们自己去寻了乐子。”她语句俏皮,字字却是像刀戳在秦霓君的心里。
无疑是在暗着讽刺,秦霓君自以为是五皇子府的女主人,替了她打赏。现在无疑是给了秦霓君很重的一个巴掌。
“秦姨娘,今日本宫听闻五皇子没上了早朝,心里担忧怕是五皇子事情繁多,身子骨受不了,才没上了早朝,便让丫鬟们熬了些鸡汤送过来。”秦霓君说的很是委屈,说话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一圈,一只手狠狠的捏着衣角。似乎是想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丫鬟体贴的将放在食盒里的鸡汤给送到了君陌行的身边,神色满是不平,“五皇子,今日就算您罚奴婢大不敬,奴婢也定是要将这些话说完。我们公主对您有多好,我们自是看在眼里的。您难道就不曾看在眼中?就算您不喜欢公主,也别让这么一个卑贱的妾室来羞辱了我们公主。这当我们秦国那么好欺负?”
许是被丫鬟的话说中了痛点,秦霓君满脸的悲伤,高高扬起的一个巴掌,却是始终没有落下,“你还不给退下。当真是本宫太疼了你们,如今这般的没了礼数,你还是觉得本宫今日丢的脸不够大?”
几句之后,像是有些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哽咽的道,“罢了罢了。还不收拾了东西与本宫回去,本宫明早便上书回了父皇,早些回去。”
“公主,您从未受过这般的委屈啊。”到底是跟在秦霓君身边长大的丫鬟,自然是明白秦霓君的意思,哭着道,“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从未见您受过这般的委屈,您今日若是这般回去,指不定会传出什么幺蛾子来,您心地良善,处处与人交好,可她们,可她们……”
“你,你,你——”秦霓君像是气极了,只流着眼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君陌行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心里喜欢的如同宁月锦一般不矫揉做作,不耍心机的女子,但为了以后的发展,亦是将厌恶给咽了下去,“公主美意,本皇子岂有不受之理,禾儿还不过来给公主赔礼。”
“当真是妾身高攀了公主,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了妾身这回。”秦禾听话的跪在地上向秦霓君道歉,然后,泛着水光的眼神小心愧疚的望了眼君陌行,“妾身又给爷惹了麻烦。”
“是啊,秦姨娘奴婢也听人传,您以往伺候的宁小姐,也是第一世家的嫡小姐,后来又是三皇妃,这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莫不是这小姐太疼爱了您,让您少学了些礼仪。”丫鬟冷眼看着秦禾,明明与她一般身份卑微,却总将自己当主子,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般刁蛮,只会让君陌行更加厌恶了秦霓君,心疼了秦禾。
“妾身以往确实是个身份卑微的奴婢,但——”话到这里,秦禾感激的望着君陌行,柔情的道,“也是老天的恩德,让妾身遇到了五皇子,五皇子心善,心怜妾身,给了妾身一个能吃饱睡暖的地方,妾身以往做了不少糊涂的事,爷却不计较,依旧这般的心怜。妾身是奴婢也罢,是妾室也罢,只要能报答了五皇子这份恩情,即便往后妾身就是下了黄泉,心里也是开心的。”
“真是傻姑娘。”君陌行见着今日她与宁月锦几分相像的装扮,又想起以往她为他不顾生死的挡在前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才发现,秦禾消瘦了不少,也越发变得楚楚可怜,今日也在众大臣面前为他挣回了不少的面子,不由得心下一动,“说什么傻话,一大早上的黄泉不黄泉的,你是本皇子的妾室,本皇子自然会护着你。”
“爷——”秦禾没有在说话,只是红了眼睛软软的唤了一声,但当她头低下的那一数瞬间,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逞,她知道她这次成功了,即便君陌行嫌弃她的身子骨不干净,但君陌行对她的怜惜,足以望那些大臣们的夫人妾室来巴结。
以往她太傻,只知道窝着五皇子府里,为自己那么一点点可怜的权利精打细算,她要走出去,以后五皇子成了皇上,她便是贵妃,甚至皇后。
所以,她要有一个高贵的身份,她要找了一个靠山。
时光如沙,风过无痕。
青萝红着眼睛送走蹒跚而走的大太监,是啊,时光过得可真是极快,以往,她们都不必徒生了这些恼人的玩意。
她朝天望了眼后,收敛了下情绪,揉了揉眼睛,便又去了厨房,将膳食端到了君陌卿的屋子里。
“主子还是不肯开口用膳。”她皱着眉头,将一勺子燕窝粥放到君陌卿的唇边。无奈的望着君陌卿惨白干涸紧闭的唇道。
“君陌卿。”珈蓝叶走了过来,接过青萝手上的燕窝粥,心痛的唤了声道。“青萝姑娘你去门口候着,我喂完粥你再来收拾。”
看她这样不吃不喝,不说话的样子,珈蓝叶除了心疼就是恨了,该死的君陌寒,双眸之中迸出了杀意,“你若是在不吃东西,我便将君陌寒给杀了,你知道我是用蛊的,大可以有一百种的方法不动声色的将君陌寒给杀了。”
虽然,这样是在自己的心中插刀,但只要让她能开口,什么都是值得的。
君陌卿吃力的将头转了过来,脸上挂着苍凉的冷笑,“他已经跟我毫无关系,你有何必去为难他。我这般折磨自己,与你又有何关系?”
语毕,她便闭上了眼睛,也全然不顾珈蓝叶还在跟前。
珈蓝叶心一沉,但想着只要找到忘忧散便能让君陌卿忘记过去,如今,先要保持住了她这条命,当下也就顾不得了,他伸出两指,望君陌卿的穴道中点了两下,“得罪了。”
说着,他猛地喝了一大口燕窝粥,抱起君陌卿,一只手粘着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上去,将嘴里的燕窝粥慢慢的哺过去。
每喂一口,他便解一下君陌卿的穴道,一来二往,一碗粥便悉数喂了君陌卿,因为吻的关系,她的唇也红润了不少,珈蓝叶见着,怕她有做出什么傻事,便直接点了君陌卿的睡穴,让她熟睡到自己回来。
待一切准备完结后,珈蓝叶才将青萝唤了进来,让她好生守着。
青萝瞪大了眼睛望着珈蓝叶放在桌子上空荡荡的碗,心里亦是吃惊。还未出口问道,珈蓝叶已经匆匆赶往了皇宫。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珈蓝叶刚走,一群黑衣人便涌了进来,将还未来得及呼叫的青萝打晕,连着锦被,将君陌卿给带走了。
皇宫内,大太监早已经候在了皇上身边,皇上的情绪已经越发的残暴,他叹了一口气,挥手让侍卫将躺在底下的小太监给拉了出去。
珈蓝叶刚好进来,看到这满脸是血的太监,皱了下眉头,面色却是不改,“皇上一大早唤了本少主过来,是有何要事?”
皇上闻言,面色稍微收敛了些,冷哼道,“珈蓝少主,您倒是从六儿的温柔乡里出来了,朕还以为朕已经无权在让你们过来了。”
“皇上说笑了,着实是在下有些事情,来晚了些,还请皇上息怒。”珈蓝叶轻笑道。
“如此。”皇上顿了顿,开口道,“朕也就长话短说,不多耽误了少主的事情,朕希望三日内,少主能够去了孟氏村庄将忘忧散给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