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寒护着君陌卿出了六皇子府,果不其然,这些黑衣人的目标却是君陌卿,见着君陌卿被君陌寒带走,他们都纷纷撤离了六皇子府,去追了君陌寒和君陌卿。
君陌寒出了六皇子府后,看见门口停着方才的车撵,伸手用宝剑将套在马脖子上的绳子给砍断,抱着君陌卿上了马,直奔皇宫而去,如今也只有这个地上最是安全,黑衣人在怎么猖狂,也不敢去了皇宫撒野。
蓦然,在那黑衣人的身后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卫止水那双猝满阴毒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君陌寒和君陌卿离去的方向。
“主子,为何不直接将珈蓝叶抓了回去?”她扭头望着一边的先皇,疑惑的问道。
“哼,若是直接将他抓了回去,他未必会帮朕连了蛊。”先皇眸子里邪光一闪,冷笑道,“这珈蓝叶最在乎的便是朕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若是将她抓了回去,他定是会乖乖的听话。”
“那现在要不要将重伤的珈蓝叶带回去?”卫止水眯起眸子,有些阴狠的道,“不如我们在珈蓝叶身上放了蛊,他这般不是也能乖乖的听我们的话?”
“这蛊变幻莫测,而且时间也悠久,相传已经有了上千年,珈蓝叶的家族靠着族能在三国中存活下来,自立门户,便知道这蛊有多厉害,我们对蛊的认识,是万万比不上珈蓝叶,何况,他还是他们家族难得出的人才。”先皇望了眼君陌寒所去的方向,随后轻笑道。“他们以为躲到了皇宫便是安全了吗?呵呵,朕的这几个孩子也唯独只有路儿最像朕。”
“主子英明。”卫止水心里闪过一丝厌恶,嘴上却是十分的奉承。
先皇淫邪一笑,“既然水儿这般的说了,不如到了晚上朕带你去看了一场好戏,眼下正是好时辰,我们回去……”说罢,一只手手不停的来回与卫止水的玲珑的身子上,一只手拦着卫止水消失在了与君陌寒离去的相反方向。
幸而,如今是白日,街上亦有不少行人,君陌寒故意找了一条人多的方向,众人见有一匹马狂奔而来,一时间全都慌了神,好端端的一条繁华街道,变得鸡飞狗跳的,也因为拦住了黑衣人的追逐。
“走,全部给老子走了另一条路。”见君陌寒离着越来越远,领头的人狠狠的踢了脚因为方才的慌乱,被人撞翻了小摊,吩咐道。
君陌寒自是知道连累了不少百姓,若是可以,他也不愿意走了这条路。
呼呼的风在耳边呼啸着。
街道上满是凄厉的惨叫声,君陌卿惊魂未定,本以为出了六皇子府,那些人便会有了顾及不会在追,却不料,在他们离着皇宫还有些距离的时候,猛然间,几个黑衣人跳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马儿被惊得直叫。
君陌寒一边安抚受惊的马匹,一边警惕的望着不断飞出来的黑衣人,他们这些人的胆子真是大,隔着前面便是皇宫了,真真是在天子脚下动人。
君陌卿心惊的发现,来的人越来越多,似乎已经将他们全部围了起来,难道今日他们便要葬身在这里了吗?
她只觉得从心底里弥漫着一股冷意,天旋地转间,君陌寒将她抱下了马,一只手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一只手握着剑冷冷的盯着前面,俊脸紧绷,嘴唇轻抿,他在思考哪里是这群人最薄弱的地方,突出去,到了皇宫便是安全了。
“寒皇兄。”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她的脸上,君陌卿大骇,连忙道,“皇兄,他们要的是我,你将我交出去,便会无事。”
一面说着,一面想挣脱了君陌寒的怀抱。
“你想干什么?”君陌寒按住她,一面困难的避开了一个黑衣人的袭击,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鲜血给浸透。
“你这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这么多,而且你身上在流血,若是不及时止住了血,怕是会有了危险。将我交出去,你快去皇宫。皇兄定是会护你周全。”她留着泪脸上一片凄楚,她不想看他为了她死在那群人面前,只要将她交出去,凭着他的身手,一定可以突出重围,一定可以的!
君陌寒深深的朝着君陌卿望了眼,眸光闪过一丝笑意,却是将她搂的跟紧了,冰冷的眸子里溢满温情,一字一顿的道,“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汝绝。”
君陌卿自然是知道,但是,她在这么下去,定是会拖累了君陌寒,她不能这般的自私,她猛然的一把推开了君陌寒,冷声道,“你们要的是本皇子,带本皇子走,放过他,不然本皇子咬舌自尽在你们面前。”君陌卿虽然不知道是谁想抓了她回去。
但是,望着那些刺客有好几次可以刺中她,却是不下了手,说明了那人定是要活着的自己。想到这里,她狠下了心,嘴里已经溢出了几丝鲜血,黑衣人却是有些慌乱了,领头的人沉思了下,命令道,“让开一条路,让寒皇子出去。”
君陌寒却是上前抱住了君陌卿,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便是我死亦是要护你周全。”极力的忍着肩上的疼痛,揽着君陌卿一点一点的移动着。
君陌卿紧紧的抓着君陌寒胸前的衣服,一边大喊道,“来人啊,有刺客啊,来人啊!”
她想引起守在皇宫里的侍卫们的注意。
时间拖着越久,对着他们越是不利,黑衣人自然是明白,若是惊动了皇宫里的侍卫,今日他们怕是无法将六皇子带走,完成主子的命令,想到没有完成任务受的惩罚,众人眼神冰寒,就连对着君陌寒的招式也带了几分杀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君陌寒早已经杀红了眼睛,冷然的望着身边的黑衣人一个一个倒在自己的身后,却还是不望蒙住了君陌卿的眼睛,“卿儿乖,别看,我们很快就安全了。”
说罢,又一剑刺穿了一个黑衣人的胸口,狠狠的拔出,鲜血飞溅出来,他身上早已经分不清楚是他的鲜血还是黑衣人的,整个人像是从血池中爬了出来一般,只是君陌寒的唇越来越白,动作也是越来越缓慢,看样子也是到了极限。
“寒皇子,我们只是遵从了主子的命带走六皇子,不想要了您的命,您若是识趣,便交出了六皇子,我们亦不会为难了您,您若是在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君陌寒冷然一笑,“你们想要本皇子的命,尽管来拿!”
说罢,他一剑花一挽,直直的砍了数十人,气势越发的冰冷了起来。人到了一定的时候,激发了求生的潜能便是有千人亦阻止不了。
黑衣首领显然是楞了下,他不曾想到这个时候君陌寒还能这般坚持,心底却是隐约敬佩了起来,是条汉子,只是,他不能不服从了主子的命令,死死的下了命令,哪怕是要了君陌寒的命,亦是要带走了六皇子。
时间顺着血液一点点的流逝,就在君陌寒抱着君陌卿倒在地上的时候,一个熟悉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想到我才过来,却是见到了这个场面。”
等君陌寒再次睁开了眼睛,却是已经在了皇宫中。
君陌卿和君陌路都在他床边坐着,担忧的望着他。
“寒皇兄,你醒了。”君陌卿见君陌寒醒过来,也顾不得人在场,扑进了君陌寒的怀里,方才真是吓坏了她,尤其是他倒在地上的时候,还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时候,心里早已经成了一片。
“你们放心,他死不了,看来那些黑衣人并非想要了你们的命,不然,恐怕你们也早已经都死了,根本拖不到我经过。”轩辕景梦坐在一边收拾着药箱,慢条斯理的道,“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好好的补上两天便无碍了。”
“傻丫头,我不是没事。”心心念念的美人在怀,君陌寒觉得就是受了再大的伤也是值得的。
见两人这般,君陌路轻咳了两声,君陌卿这才红着眼从君陌寒怀里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皇兄你们谈,我与锦儿也有些日子不见了,我去找锦儿聊聊天。”说罢,便想逃了出去。
“锦儿?宁月锦?她不是……”君陌寒许是因为刚醒,有些迷糊,宁月锦不是已经去了很久,怎么会?
“锦儿没死。”说罢,君陌卿望了眼一边的轩辕景梦,他们被轩辕景梦救下之后,轩辕景梦偏带着他们到了皇宫,那个时候她就有些疑惑,轩辕景梦自打锦儿走了之后,便消失在了帝都,为何会来了皇宫?
直到她方才见到那位传言已久的金主子,一股熟悉的感觉一拥而上,望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她亦是有几分看答案,难怪皇兄会这般宠溺了这位主子,她一直以为皇兄是因为接受不了锦儿的死,方才对一个人溺爱有加,好转移的痛苦,没想到啊……
人都说小隐隐于世,大隐隐于市,锦儿居然是换了一个身份陪在皇兄的身边。
宁月锦就像是她的救星一般,若不是锦儿写信让轩辕景梦来了皇宫,想来他们也不会遇上,那后果……一想到君陌寒整个人这般无力的倒在血泊中,君陌卿还是一阵后怕。
三个男人相互望了眼,心照不宣。
君陌卿见君陌寒已经醒了过来,想起方才的样子,倒是脸上刚褪下的红有烧了起来,这里有轩辕景梦在,自然他不会再有了事端。只匆忙的交代了几句后便让人带她去了相思居,找了宁月锦。
“想不到北国一向神秘的皇子竟然一直在锦儿的身边。”待君陌卿走后,一直不曾开口的君陌路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双手抱胸斜靠在君陌寒在的床边上,望着一旁在收拾药箱的轩辕景梦轻笑道。
轩辕景梦抬起了眸子,那星星还要耀眼的眸子里丝毫没有惊讶,仿佛君陌路说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皇上是何时发现的?”
“呵。”君陌路看着轩辕景梦丝毫不变的脸色,唇边的弧度越发的明显起来,“那如今该叫你神医好,还是北梦皇子好呢?若不是你那太子兄弟逃到了朕的皇宫,来找了皇后,朕亦是不会怀疑了你。一个人的外貌在证明伪装,但是他的眸子却是怎么都改变不了,朕现在才发现,你们的眸子几乎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不同的是你比他们更亮了些。”
当然他为了调查北国的那个神秘的皇子费劲了心思,谁能想到,北国的皇子竟然是名满天下的神医?这层关系又有几个人能想得到?若非他苦苦查探,自然也是不曾想到轩辕景梦竟然是北梦,是北国皇帝宠妃的皇子。
“皇上的眼睛倒是锐利。”轩辕景梦一张面上表情丝毫未动,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见轩辕景梦一点儿表情都不曾有了变化,就像是旁人看戏一般,君陌路心里到底是有几分失望,不过,他倒也庆幸,这轩辕景梦就是北国的太子。
有些事情亦是好说了些。
“皇妹的事情我会向父皇说的。这件事与你们姜国无关。”轩辕景梦一耸肩,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锦儿在信上已经说了,皇妹这件事我会处理,还有,皇上还是早些带我去看了太妃,锦儿怀疑太妃也是中了蛊毒,怕是这幕后的主子就在皇宫里。”
顿了顿,轩辕景梦又道,“既然寒皇子无事,我便先去看了锦儿。”
君陌卿走进相思居的时候,看到相思居的布局,眼里闪过一丝羡慕,这皇兄当真是疼爱锦儿,这相思居的布局却是与锦儿以往住的屋子一模一样,甚至这院子里到处都种满了名贵的茶花。
“六皇子……”相思居的宫人才要了行礼,宁月锦就闻言赶了出来,“你倒是来了,我都等你好一会了。”
“你还知道等我。”君陌卿详装怒道,“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让人跟我说了一声,你害我白掉了多少眼泪,我不管,这些你都得赔我。今儿个,我有空你得跟我细细的交代清楚,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说着,人已经迎了上去,伸手亲自将宁月锦扶进了前厅。
宫人有些微楞,她们的相思居还未曾有来过除了皇上以外的男人,看这样子,主子与六皇子的交情不浅。
“真的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瞒了我。”一坐下来,君陌卿也顾不得旁人在场,碎碎的念了起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难过了好久,你,你当真是无情,我在帝都亦是没有个朋友,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么个朋友,还未说上几句话,便是……”
“好了,好了,那件事情是我的不是,我给你赔不是就是了。我在这里可是等你好久了。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见你心思未定,也不好问了你。”
“这件事情倒不急。”许是见到熟人,君陌卿一直紧绷的神经好不容易的放松了下来,轻抿了几口茶,眼睛有意无意的往宁月锦的腹部瞧着,她记得锦儿还未出事的时候,已经怀了身孕,这么多日子过去了,这孩子也应该快出来了才是。
“别看了,我没藏了糕点在这里,你若是饿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些你爱吃的糕点膳食。”宁月锦轻咳了几声,她与君陌卿这般的熟稔,怕是已经引起了人的注意,君陌卿还一个劲的往她的肚子看,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了人,她就是宁月锦。
君陌卿闻言回过了神来,今日经历的太多,又是惊又是喜的,这放松下来,也是没了考究,一时间倒是忘记了如今锦儿的身份,怕是周围的人已经有太多的疑惑了。
她借着抿茶,偷偷的用余光撇了眼陪在宁月锦身边伺候的几位宫人,果不其然,眼底各个都是疑问。
“师妹,这好久不曾见了,你还是原来一般的样子,这倒是让师兄我心里隐隐作痛啊。你怎么能怀疑了师兄的良苦用心呢?师傅是在看皇兄对你可好?有没有将你养瘦了,师傅走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照顾好你的。”
众人闻言,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主子是六皇子的师妹,怪不得皇上会这般的宠爱,怕多少也是看了六皇子的面上。
宁月锦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心情亦是十分的好,时不时的回了君陌卿几句,更多的却是在听君陌卿说。她一向不喜言语,君陌卿亦是知晓,如今能这般坐下来聊天,她也不曾想过。
“宁家的事情,师妹可是有听闻?”终于,君陌卿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按着皇兄这般的性子怕是这么大的事情会瞒着了锦儿。
“师兄倒很是在意宁家的事情,莫非师兄对宁家小姐也是念念不忘?”宁月锦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调侃,望着君陌卿笑意盈盈的道,“宁家的事情我听皇上说过了些,皇上自然有安排,师妹怕是帮不了师兄的忙了。”
“师妹休得胡说,宁家小姐在世的时候与我也算是有几分交好,今日宁家出事,宁小姐已经不在了,作为故交,自然是想关心了下。”君陌卿轻呸了声宁月锦,一颗心倒是放下了,锦儿能这般的说道,怕是干娘这般没什么问题。
她也不用费心再去打探了消息。
两人又聊了不少,见着君陌卿这般的神色,直到了午膳的时候,轩辕景梦方才进来。
“你倒是会挑了时候,刚要用了午膳你便来了。”今日一连来了两个熟人,宁月锦心里到底是几分开心的,也不对着轩辕景梦打趣道。转身对着青青吩咐道,让她多备些膳食,怕是今日来的人还不止这两个。
青青点了点头,恭敬的走了下去布置。
“你身子骨怎么样了?”轩辕景梦低垂着眼帘,对宁月锦的玩笑话当成了耳边风,淡淡的问道。只是这语气里有着难以察觉的关心。
宁月锦眸底闪过一丝暖意,轻声道,“好多了,皇宫里吃好喝好的,也没了什么事情,这般终日娇养着,倒是要些胖了。听闻你方才救了寒皇子和六皇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月锦借着准备膳食的理由,将身边的人全部挥退了下去。
“我只是碰巧路过。”轩辕景梦平静的道。
宁月锦将视线看向一旁的君陌卿,有些担忧的问道,“卿儿,你可是知晓这些人倒是是什么人?”君陌卿虽然往日里刁蛮了些,却是没有解了什么仇家,而且这些个杀手胆子倒也是大,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便动了起来,怕是后面的人十分的不简单。
会不会那个人就是陷害宁家的幕后之人?
“这件事说来亦是奇怪,要知道到底为何,怕是要问了珈蓝叶才知晓。”君陌卿也是严肃了起来,眸子里闪过几分忧色,方才一直顾着了寒皇兄,倒是将他给忘记了,方才这般的匆忙跑了出去,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有没有为难了珈蓝叶。
青萝不知道有没有事?
宁月锦和轩辕景梦对望了一眼,珈蓝叶?“卿儿,珈蓝少主不是回了边疆吗?这杀手的与珈蓝少主又有何联系,你倒是让我有些糊涂了。”
君陌卿回过神来,望了眼宁月锦,正色道,“锦儿,我也不瞒了你,珈蓝叶回来了,若是没被黑衣人带走,怕是在我府上,他受了很重的伤,我怕出了什么事情,便去找了寒皇兄过来,没想到这杀手便来了,珈蓝叶醒来的时候一直让我离开帝都,怕是知晓这件事的。”
“我还是先回了六皇子府去看看情况为好。”说着,君陌卿已经站了起来,想要往外面走。
“他们的目标是你,你不在六皇子府,他们自然是不会对着你府了的人怎么样,你若是现在回去,怕是会着了他们的道,不如我们商量商量在做了决定,切不可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