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找着了!”小银子也是心中欢喜,忙不迭地就喊出了口。
“终于找到了。”秦甘棠将那副画轴紧紧抱进怀中不肯松手,转头就对小银子说:“拿些银子给这两位小公公,谢过他们愿意冒着风险帮忙。”
小银子应了,那两个小太监也是赶忙跪在地上谢了恩典。
“至于这位报信的小宫女,你且暂时在浣衣局,这事儿估计还不会那么轻易善了,你帮了我,我会记着你的好。只是不懂,你为什么要来帮我。”秦甘棠看向那一直低着头的小宫女问道。
只见那小宫女当即就抬了头,说:“奴婢只是记着秦美人当日出言相救的恩情,这样的小事,被奴婢撞见,也是误打误撞,若是这样能帮到秦美人,也算是能回报秦美人当日恩情一二了。”
秦甘棠认出这个小宫女了,不就是之前被乔嫔为难扎针的那个吗,如此想来,自己这遭还真算是好人有好报的典型案例了。
“我知道了,这次的事,我记着了。之后若是要查问起这件事,你也要如实回答。”秦甘棠说道。
小宫女点头称是。
秦甘棠走之前又多留心看了一眼那位小宫女,直到小银子提醒徐顺海还在夏嬷嬷那儿等着时,才提步赶紧离开了浣衣局。
“徐公公,这先皇遗作就在这儿,你拿去交差吧。”秦甘棠这找回了物品,心里也是顿时落了大石头,对徐顺海也不用笑得那么谄媚了。
徐顺海深看了秦甘棠一眼,从她手中接过画卷,打开看了一眼,便就收了起来说道:“那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秦甘棠看着徐顺海拿着画轴领着人走了,整个人都要散落一地了。
夏嬷嬷也是很欣喜能找回那副先皇遗作,直接就问道:“秦美人,这,这画,到底是在何处找到的啊?”
秦甘棠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却忽然冷笑一声说道:“这事儿,可还什么都没弄清楚呢。”
徐顺海虽然是把先皇遗作好好的送回了御书房,交到了萧瑜越的手中,可这先皇遗作丢失过一次险些找不回的事,还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得整个皇宫都沸沸扬扬的。
两位太后更是有所耳闻,心情之震怒,秦甘棠坐在丽景轩里,连打两个重重的喷嚏都能想见自己怕是被人惦记上了。
西太后相比东太后更为愤怒,知道这件事之后,就直接命人去丽景轩押了秦甘棠到她的宫中问话。
秦甘棠知道自己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反而镇定了下来,被人推搡着跌进了西太后面前,模样狼狈不堪。
“你可知罪?”西太后坐在殿首,沉声问道。
秦甘棠匆忙从地上摆正姿态跪了起来,对着西太后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然后说道:“回太后的话,妾身知罪。”
“你知罪?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西太后继续问。
“妾身因受了张贵妃的嘱托,本应该对工坊里的一应事项负有责任,却因为妾身的疏忽,竟然导致先皇遗作差点丢失,这样的失职之罪,妾身不敢推脱。”秦甘棠低着头,语气凄惶恳切。
“只是失职之罪吗?你可直到,先皇生前,最喜作画,他的画作,对于皇家,对于大萧整个国家来说,都意味着什么吗?你竟然还敢犯下如此大错,险些让先皇遗作丢失,这样的罪过,岂能是失职二字可以概括的?”
“妾身知道自己有罪,可那偷盗先皇遗作的人,却是比妾身要可恶一千倍一万倍。妾身也实在是很痛心竟然差点就弄丢了先皇遗作,可也更加希望能尽快找到那偷画之人,只有将那偷画之人抓出来,一并罚过,先皇的在天之灵才能有所告慰。太后震怒,要处罚妾身,可否让妾身先找出那偷画之人,以求将功折过,还请太后暂且息怒啊。”秦甘棠跪趴在地上不敢乱动,唯恐自己任何一个举动刺激到了西太后。
“你这就是狡辩。那偷画之人,到底在哪儿,何日抓回,尚且不得志,你想以此来推脱责罚,哀家却不容你有这样的心思。来人!”西太后坐在上位,对着跪在自己脚下的秦甘棠毫不留情。
“把她给哀家……”
“皇上驾到——”外头一个尖细的太监的声音传了进来,直接打断了西太后的话。
秦甘棠不知道萧瑜越此刻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总之,她心里还是希冀着萧瑜越能看在他们俩一起“嫖过娼”的革命情谊上,帮自己说上两句好话。只要有了萧瑜越的求情,自己即便是挨罚,也会轻很多。不然以西太后的手段和心狠程度,自己怕是真的要半死不活了。
西太后也是很意外,这个时间萧瑜越还会来这里,所以看着萧瑜越走到自己跟前说:“给母后请安。”
“皇帝怎么这个时间有空来哀家这里?”西太后见到儿子就心中不免欢喜,原本阴沉的脸色,也渐渐有所转晴。
“儿子这几日政务繁忙,没能前来探望母后,今日得空,便就过来了。”萧瑜越说道。
“桂嬷嬷,你去把小厨房里炖着的那碗冰糖燕窝拿来给皇帝喝着,这刚从朝堂上下来,就来了哀家这里,怕是也没用些膳填补填补。”西太后对自己儿子还是很关怀备至的。
“儿子谢过母后。”萧瑜越微微笑着说。
“你我母子,母后记挂着你是应该的,何须说这些话。”西太后脸上带着笑意,和萧瑜越两个人母子情深着,好似已经忘记了下面还跪着一个秦甘棠。
“秦美人这是怎么了?如何惹了母后不快,母后与儿子说说,也好让儿子替母后出口气。”萧瑜越状似无意地扫了秦甘棠一眼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父皇身前留下的那副万水千山,本应该是用来做刺绣样图,暂时留在工坊看管,她作为工坊这几日的监察,竟然差点儿弄丢了你父皇的那副画作,此时哀家不能忍受,定要好好罚过了她才能以解心头只恨。”西太后提起这件事,又是愤然了起来。
秦甘棠也是吓得趴地更低了,脸都贴在了地砖上。
萧瑜越听了后,说道:“此事朕也已经知晓,不过这秦美人固然是有失职之罪,的确该罚,不过这偷藏画作之人,才是罪魁祸首。朕也正在着力调查此事,正好来时,遇见了一位小宫女,自称是亲眼目睹了有人私藏画作,便一并带过来,也好让母后作出决断。”
秦甘棠虽然心里无比希望萧瑜越能帮上自己一些,可这萧瑜越真的出言相救了,却又让她心中疑惑不安起来。
这个萧瑜越是怎么了,转性了还是咋地?竟然还真的帮自己说了两句话。这可比自己在西太后面前磕再多头都有用啊。
西太后听了后,不得不给萧瑜越面子,当下就问道:“到底是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
萧瑜越用眼神向徐顺海示意了一下,徐顺海得了令,就从门外叫了一位小宫女进来,让她跪在了秦甘棠身后,好好的把自己的所见所闻给说了出来。
“那日奴婢起夜,却听到浣衣局后面有些动静,便小心地走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昨日夜里月光很亮,奴婢便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蹲在枯井旁正在裹着东西。奴婢心中害怕,便一直躲在墙后暗中观察。之后夜里起风,吹掉了那个斗篷的兜帽,奴婢便看到了那是一个宫女,她慌忙又把兜帽戴上,然后将那副画轴直接扔进了枯井中。奴婢本来以为是一个宫女私藏体己没有在意,可今日一早听见有人传言说先皇遗作丢了,奴婢这才赶紧去找了秦美人说了此事。秦美人心中急切,当即就找人去枯井中将先皇遗作取回,事情,便是这样了。“那小宫女把自己对秦甘棠说过的话,又进行了细化阐述,倒是比说给秦甘棠的话要更为可信了。
“你可见到那人到底长什么样了?”西太后赶紧问道。
那小宫女皱着眉认真回忆,好一会儿之后说:“奴婢站得远,没有看清,那风吹过后,她就很慌张的把兜帽重新戴上了,所以奴婢并没有看道那人的长相。”
“蠢货。”西太后怒骂了一句。
小宫女无缘无故挨了骂,却还是赶紧跪了下去,只喊着“太后恕罪”,“太后饶命”这样的话,着实胆小可怜。
“太后,此事朕觉得,还是要先把元凶抓到手,再对此次弄丢父皇遗作的事相关的人进行处罚才算好。要是先把罪行较轻的先罚了,难免要让宫中人寒心啊。”萧瑜越语重心长地对西太后说道。
“嗯,皇帝说的极是。”西太后应和了一句,然后瞥了跪在地上的秦甘棠一眼后,说道:“若不是皇帝求情,你今天别想站着离开哀家这里。”
“妾身谢皇上恩典,谢太后恩典!”秦甘棠连忙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