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瑜越坐在那儿又问了一声。
秦甘棠正满脑子挖空了的想,自己到底怎么才能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要不然这事儿今天估计萧瑜越又得抓着把柄没个完了。
人一想歪主意,目光就会忍不住游走,这一游走,秦甘棠就看到了萧瑜越身上腰带系上的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个飞天金龙,秦甘棠都来不及多想,就扯开话题说道:“皇上,您这身上的荷包,绣的图样真好看,做的也很精致呢。”
萧瑜越坐在那儿,看着秦甘棠,说道:“你喜欢?”
“好看的,自然是喜欢的。”秦甘棠巴不得此刻萧瑜越跟自己说一句,既然喜欢,那就送你了。那这赏赐不就顺理成章地躲掉了么?可萧瑜越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对着秦甘棠笑了笑,说道:“既然这么喜欢,那就自己也好好学着绣一个。你不是说想为朕多做些事吗,那就替朕绣一个荷包吧,朕身上这个,正好也戴腻了。”
秦甘棠听了后,那笑脸都险些绷不住,跪在那儿,嘴角抽搐,最后干笑两声说道:“皇上,这绣荷包的事……”
“怎么了?你不愿意?那你之前说的那些愿意为朕尽心尽力的话,那都是诳朕,这可是欺君之罪……”
“不是不是不是,这怎么能够呢,臣妾的意思是说,这个,就是,臣妾,那个……嗯……怎么说呢……”
萧瑜越看着她低着脑袋,苦思冥想怎么找一个完美的借口来搪塞自己,和自己的皇弟小时候背不出太傅要求的课业时的样子一模一样,真是有点可爱。可基于这种可爱,萧瑜越就更是要为难秦甘棠说道:“既然是愿意的,那就回去好好绣一个给朕送来,这次,可别再让朕派人去催了。”
秦甘棠心中真是无奈至极,只能对萧瑜越说道:“是,皇上。”
等秦甘棠从齐乾殿出来后,红缨就立马上前关切地问道:“主子,如何?皇上……喜欢那碗汤吗?”
秦甘棠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木木地点了点头说道:“皇上喝完了那碗汤了。”
红缨心中一喜,说道:“这便好,这便好,皇上喜欢,没有怪罪就是好事……哎?主子,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啊?”
秦甘棠一转头,真是满脸写着无奈,说道:“皇上说,让我回去,给他绣个荷包。”
“哎……哎?!”红缨听了后,差点当场叫出来,的亏见着徐顺海用眼神睨了她一眼,才让她记起,这还是在齐乾殿门口,得处处小心着。
于是主仆二人从齐乾殿离开后,红缨就又替秦甘棠发愁上了说道:“主子,您这从小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别说刺绣女工这种事了,便是琴棋书画,您也是一样都静不下心来学习的,您怎么就答应了皇上给他绣荷包的呀?”
秦甘棠听了后,真是撇嘴都懒得撇了,有像红缨这个丫头这么数落自家主子的马?
不过也的亏这个秦甘棠是武将家门里出来的,自小就是个不会针线绣活琴棋书画的,不然自己要是穿越到一个什么才女绣娘身上,那可真是一会儿就会被人看穿差异了。
“哎呀,先回去先回去。”秦甘棠自己也觉得是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都没空让她好好想想怎么让罗清瑶尽早成为皇后的事了。
原本秦甘棠还想着,要不然就让红缨和青银代手,自己到时候拿着一个差不多的荷包送过去就得了,可徐顺海还特地过来监视了半天,并且笑呵呵地提醒了秦甘棠:“皇上说了,可得是淑婕妤您亲自绣的呦。”
这下子,真是连秦甘棠最后一条作弊的路都给堵死了。秦甘棠坐在那儿,也是苦笑连天。
“天啊,谁来救救我吧!”
红缨手里端着一盒子绣线绣针,放到秦甘棠手边,然后对秦甘棠说道:“主子,你就别指望还有别人来救你了,现在啊,也就只能您自己救自己了。”
秦甘棠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盒子五颜六色的针线,唉声叹气:“我这日子,怎么就这么苦啊。”
“主子,你还是快点绣点什么出来,也好看看,到底要练到什么程度。上次都是徐公公过来催,这次要是再等着徐公公过来催,皇上那边万一不高兴了呢?您上次用绿豆汤哄得了皇上一次,这次可就难了。”青银说道。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愁呢。哎,算了算了,我先试试看好了。”秦甘棠说着不情不愿地拿起那盒子针线绣了起来。
红缨和青银站在一边,看着秦甘棠在那儿笨手笨脚,然后还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绣着那个荷包,也是为难地看了一会儿,才不忍心说道:“主子,您这绣的是什么呀?”
秦甘棠自己还觉得蛮不错的,拿起来,端详了好一会儿,说道:“我修的是龙啊,你们看不出来吗?”
红缨和青银难以置信地弯腰去看,看了好半天,摇了摇头说道:“这还真是,不大看得出来。主子,你绣的,这图面拿出去,就是说绣的是条蛇,人家都还要犹豫一下的吧?”
秦甘棠听了后,皱眉,噘嘴,说道:“我这绣的就是一条龙,你们俩懂什么呀,我这叫抽象派!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我这是绣了一个形态,具体的事物得见仁见智,你们都需要好好培养一下自己的发散思维,懂吗?就,想象力,一定要丰富……”
秦甘棠这歪理邪说一大堆,青银和红缨反正是一句都没听懂。
“主子,你就别想其他的什么了,好好专心绣个图样出来,咱们也好去跟皇上交差呀。”红缨耐心劝说道。
秦甘棠对着那些绣样,真是恨不得让这些绣样都自己爬到她手中的绣布上,这种无趣至极的事情,她是真不愿意做啊。
“哎呀,好了好了,我绣,我继续绣。”秦甘棠说着,就果断放弃了自己绣了一半的那条宛如在刨地的“蚯蚓”,转而绣起了凤凰。
结果这绣到一半又被红缨和青银打断了,说道:“主子,您这不是在绣凤凰,是在绣野山鸡啊?主子,您不能脑子里想着吃什么,就绣什么呀……”
红缨略带笑话的话让秦甘棠当真是信心备受打击。
“我就不是这绣荷包的料,你们要我怎么样嘛!烦死了烦死了,不绣了,我不绣了!到时候,爱咋地咋地吧!”秦甘棠气恼地把手里的东西全部都给扔下,然后起身直接转到了床榻那儿躺了下来。
红缨和青银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先对秦甘棠说道:“主子,咱先休息吧,明日再绣。总归还是有点儿时间的。”
秦甘棠真是生了气,也不搭理红缨她们,自己一翻身,就滚进了被窝里睡着了。
这到了差不多的时限了,秦甘棠到底是没天赋,最后绣了个连自己都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的荷包就给送到了齐乾殿去。
这次秦甘棠是不在自己送过去了,而是等着徐顺海过来,就让徐顺海直接带给萧瑜越了。
萧瑜越坐在齐乾殿内,手里拿着那个不成样子的荷包看了半天,一边的眉毛都挑的老高。
徐顺海弓着腰站在一旁,看着萧瑜越在那儿仔细看着,也不说话,自己也就不好吱声了。
等萧瑜越放下那个荷包之后,才问道:“这淑婕妤,最近就是在宫里绣这个荷包了?”
徐顺海笑了一声说道:“回皇上的话,是的。”
“那依你之见,她这荷包,绣的算用心吗?“萧瑜越问道。
徐顺海“嗯”了一会儿也没敢直接下定论。
“你只管说,不用藏着掖着。”萧瑜越说到。
得了萧瑜越的允准之后,徐顺海才说道:“皇上,奴才以为,这淑婕妤的绣品,实在是高深的很,奴才一时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只是瞧着手艺是差了些,不过到底也还是淑婕妤用心绣了多日才出来的一个荷包,心意也算是到了的。”
萧瑜越哼笑一声指着徐顺海说道:“你也是个滑头的,她这用心不用心,朕感受不到,不过这绣品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要依着朕看,真是要把她送回秦将军府好好重新学习学习了。”
徐顺海讨好地笑称“是。”
可就在徐顺海以为萧瑜越会直接把这个荷包扔掉或者退回去的时候,萧瑜越却亲自卸下了自己腰带上的那枚绣工精巧细致的荷包,转而将秦甘棠绣的那不伦不类的荷包给自己带上了,并且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徐顺海只敢用余光撇上那枚一眼,就在心里啧啧称奇。
皇上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究的?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这淑婕妤真是来了运道有了命数?
要说这萧瑜越自己亲自佩戴上那枚秦甘棠绣出来的荷包,已经算是让徐顺海惊掉下巴了,结果第二天上早朝,萧瑜越都没肯把这个荷包卸下来,反而对徐顺海说道:“先戴着这个吧。”
徐顺海“是”了一声,不敢有任何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