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甘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说错了,竟然就惹了萧瑜越不痛快,于是赶紧就跪到地上,低着头,就差直接给萧瑜越磕头了。
“皇上,皇上饶命,臣妾,臣妾就是,一时昏了头,在您面前胡言乱语。以后,以后一定不敢了,皇上您息怒啊……”
萧瑜越怒目看着秦甘棠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样子,气也没能消。
只对秦甘棠说道:“你别以为朕对你有那么几分厚待,你就能在朕面前嚣张了。不该你管的事,你最好别管。不该你说长道短的人,你也别跟着后面瞎参合。这次朕饶了你,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事了。出去!”
秦甘棠这哪儿还敢停留,连忙起身,连自己的食盒也不拿,简直就可以说是夹着尾巴就灰溜溜地跑了。
这红缨瞧着秦甘棠脸色煞白地从齐乾殿出来,连忙迎上去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是,是皇上不高兴,跟您说了什么吗?”
秦甘棠拉紧红缨的手臂,小声说道:“回去回去,快回去。”
红缨瞧着秦甘棠不对劲,也不敢多问,忙着就扶着秦甘棠回了丽景轩。
回到丽景轩后,秦甘棠一直就那是惴惴不安的。
萧瑜越像神经病一样,一句不称心意就对自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简直是莫名其妙。
这当皇帝的,真是喜怒无常。自己现在捡着自己的小命都危危险险的,恐怕罗清瑶的事,自己不提有没有帮上忙,能不给帮上倒忙,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自己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有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感觉?
秦甘棠躺在自己的床上,也是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一失眠,就一直失眠到半夜。
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红缨就急急忙忙推开门跑进来,神色匆匆地说道:“主子,徐公公来了!”
徐顺海来了?这大半夜兴师动众的过来,难不成是萧瑜越晚上越想越气,还是想把自己带过去罚一顿在舒心?
秦甘棠心里也是怕得不行,真是一点儿不愿意去见徐顺海,更不愿意听关于萧瑜越的事,可是自己身在这个皇宫里,再不愿意,为了活着,也不得不披上外衣起身,见着徐顺海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便问道:“徐公公,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自己心里都筹划着,要是萧瑜越突然性情大变,狂躁起来要杀了自己,自己是不是还能留下些什么话给自己的这几个奴才?
徐顺海进来后,给秦甘棠施了礼说道:“淑婕妤,皇上有旨,让你做些吃食送去齐乾殿。皇上批阅奏折到这会儿都还没歇下,御膳房送去的宵夜,皇上瞧着不喜,便让奴才来您宫里,让您给想个法子。”
秦甘棠这看着徐顺海,自己也是脸上懵着,嘴上有些结巴地反问道:“皇,皇上,就,就说,是要吃点东西吗?没,没别的事了?”
徐顺海奇怪地看着秦甘棠,然后说道:“皇上只说了让您给准备些吃食送过去,别的,没有跟奴才说过。“
既然没让徐顺海跟自己带话,那应该就是没什么的别的事了。
于是秦甘棠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舒了心,对徐顺海说道:“那徐公公,劳烦您给皇上带去回复,我会尽快给皇上准备好吃食送去齐乾殿的。”
徐顺海得了秦甘棠的许诺,便说道:“那就劳烦淑婕妤尽快安排,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秦甘棠笑呵呵地说道:“小银子,替我去送送徐公公。”
徐顺海谢过秦甘棠后,就自己往外走。
等徐顺海离开后,秦甘棠就往自己的小厨房走去。
大半夜的,又得开始把冷锅冷勺给热起来。
这个萧瑜越,真是脑子有病。白天才把自己骂的像个瘪三似的,这会儿,没吃的了,想起自己来。都大半夜了,还要让自己起来给他做饭,合着自己就是那张口伸手的命,别的人都得被他骂着还要嬉皮笑脸地去为他忙活。
神经病!
秦甘棠这心里有怨气,站在那儿对着空空的锅,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青银在一旁烧着热水,看秦甘棠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便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是没想好给皇上做什么吃的吗?”
秦甘棠说道:“谁猛不丁地说要吃个东西,我就能给他想出个别出心裁的东西来吗,那不就是故意为难我。”
青银没听清秦甘棠的嘀咕,便走近了问道:“主子,您这说什么呢?”
这时,秦甘棠又想起青银和齐乾殿那边儿的关系,于是改口说道:“没什么,我就是在琢磨,要弄什么样的吃食,才能引起皇上的食欲,又能让皇上吃的高兴。”
想了想吧,自己这宫里,也就只剩下点简单的食材。瞧着放在一旁的小铁锅,秦甘棠决定,做个一人食的火锅好了。反正天也这么冷,就当自己是海底捞服务员了。
等秦甘棠自己折腾了会儿,领着小银子他们去了齐乾殿。
徐顺海见着秦甘棠时,便赶忙走上前说道:“皇上已经等了许久了。”
那等呗,现做的,哪有那么快的。又想吃的好,又想吃的快,不如去喝西北风呗。秦甘棠在心里埋怨了几句,但是脸上还是笑嘻嘻地说道:“这也是准备的有些匆忙,又不想让皇上觉着吃的没意思,就耽误了点时间。”
徐顺海瞧着秦甘棠带来的小火炉和装满热腾腾食材的小铁锅,便忙说道:“淑婕妤,您就快请吧,皇上可是久等了。”
秦甘棠正准备进去,却又被徐顺海叫住:“淑婕妤。”
秦甘棠站住脚,转头疑惑地问道:“徐公公可是有什么别的事要提醒我的?”
徐顺海对着秦甘棠,压低了声音说道:“淑婕妤,您今日夜里是专为皇上送吃食的,别的事,可就不用再提了。惹了皇上不高兴,对您的前程,可都是不大好的。”
秦甘棠没听明白徐顺海到底话里是有什么意思,但是总归是徐顺海对自己的忠告,所以秦甘棠也只有谢过徐顺海,就直接进了齐乾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秦甘棠带着小银子他们走进去,跪下给萧瑜越请安,萧瑜越坐在一旁的榻上,手里正捧着一本书,顺手一指自己身旁的小桌子,秦甘棠就让小银子他们将东西都给摆上了。
“都退下,留淑婕妤伺候就行了。”萧瑜越放下手中的书,对着小银子他们一挥手,小银子他们就躬身离开了齐乾殿。
秦甘棠站在萧瑜越跟前,低着头,也不说话,唯恐又大意了说了哪句话得罪了萧瑜越,所以一时间,整个齐乾殿里都是一片寂静。
萧瑜越淡淡地看着秦甘棠在自己面前装乖扮顺的样子,知道她这是畏惧着今日下午的事,于是开口道:“怎么不说话了?”
秦甘棠低着头,小声说道:“在皇上面前,臣妾不敢放肆。”
“你这是在跟朕赌气?”
“臣妾不敢。”秦甘棠矢口否认。
萧瑜越哼了一声,也不理会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对秦甘棠说道:“过来,给朕布菜。”
秦甘棠应了声,心里不情不愿,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走到小桌旁,开始给萧瑜越布菜。
整个过程中,萧瑜越就没让秦甘棠做别的事,也没跟秦甘棠说话。直到萧瑜越慢条斯理地吃完,才对外喊来了徐顺海,让他把东西都收下去。
等齐乾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萧瑜越就再次拿起了奏折批阅了起来。
秦甘棠瞧着萧瑜越好像是没有让自己离开的意思,心里就不免有点急。
这算什么?他有工作要做,自己的任务却是已经完成了,怎么还不开口让自己离开?
“那个,皇上,外头也不早了,那个……”
“起风了。”萧瑜越突然打断秦甘棠的话说道。
“……啊?”秦甘棠被萧瑜越这陡转的话说的有些懵头懵脑的。抬起头,竖起耳朵一听,外面的窗户果然是被风吹得有些作响。
“你留下给朕伺候笔墨。“萧瑜越说道。
秦甘棠这哪儿乐意啊,可心里即便是有一万个不乐意,一万个瞌睡虫在闹,她也不敢拒绝萧瑜越的命令。于是只能站在那儿,给萧瑜越研墨铺纸伺候在侧。
原以为,萧瑜越又不是铁打的身体,总归会有困的时候,谁知道,这萧瑜越他就不是个人,硬生生是秦甘棠陪了他熬了一个通宵。
秦甘棠站在那儿也不敢闭眼,熬到早上窗户外有了微微亮光时,她的眼睛都红了。
徐顺海这时才在外头问道:“皇上,该到了上朝的时辰了。”
秦甘棠觉得,此刻的徐顺海,说话的声音真是堪比天籁。
萧瑜越“嗯”了一声,然后对秦甘棠说道:“伺候朕换衣服。”
多余这件事,秦甘棠还是有些熟悉的。于是没有二话,就拿起徐顺海送进来的龙袍给萧瑜越穿上。
等萧瑜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秦甘棠才在心里欢呼,终于到解放了。
可萧瑜越走前,却站在秦甘棠跟前说道:“回去好好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