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更深露重,密林中的凉风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南宫玥的心更加揪紧起来:“谁跟着了?”
“露瑶少主、青珊侠女。”
“派人循着这条路找。”南宫玥眸中既是紧张又是无奈,神情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淡然。
林暗草惊,风声戾厉,夜幕笼罩苍穹,依稀几颗星辰闪烁,银蓝色的月华轻轻洒在苍茫无垠的围场之上,显得异常凄冷,偶尔数声嘶鸣响彻云霄,南宫玥甚至有些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慌乱:她怎么会来?京都距此地不过一日距离,怎么到现在还没看到她的影子?
皇甫逸飞看到他心神不宁的模样,还以为在为皇甫君洛捕杀那头狗熊而闷闷不乐,遂拍着他的肩膀轻笑道:“国君不必心忧,朕看那小太子也非等闲之辈,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惊喜呢!”
南宫玥轻嗯了一声,只能劝诫自己:万不可再露出半分破绽!
“报!西凉国王子遭狼群攻击,重伤,出局!”
“报!兰度国王子主动要求退出围猎!”
“报!西域国王子遭遇埋伏,重伤,出局!”
“报……”
死伤越发惨重,每个人的心头都似乎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阴翳。
随着参与人数的减少,竞争似乎没有了之前那般激烈,正当凌傲雪偷偷舒了口气时,传令兵哆哆嗦嗦来报:“沧溟太子与紫胤太子陷入狼群,岌岌可危!”
“什么?”大惊失色的凌傲雪瞬间站了起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营救?”
“等!”皇甫逸飞面色也逐渐沉了下来:“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轻举妄动!”
一旁的南宫玥自然也是眉头深皱,担忧、恐慌之情难以言表。
一柱香的功夫过去,事情仍没得到丝毫的缓解,凌傲雪再也坐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请您开恩,让将士去救他们吧!他即使再果敢,也才是个刚满六岁的奶娃子啊!那狼群如此凶狠,肯定会……皇上,请您开恩啊!”
“皇妃娘娘,您说这话可有失公允了,围场之上本就风起云涌,危机重重,您若是担忧,又何必让太子参加呢?”赵小主开口,语气浓浓得嘲讽,嚣张意味十足,忽而,语气一转,又加重了几分,冷笑连连:“二皇子可是独自击败了一头狗熊,太子自诩天之骄子,想必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了吧?”
“闭嘴!”皇甫逸飞一声怒喝,吓得两人赶紧噤了声,却丝毫没妨碍两人的眼神交流。
又是漫长的等待,南宫泽也有些坐不住了,镇守边疆,这些凶狠之物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十分凶狠残暴,一头狼还可,若是一群,想必只有受死的份!
南宫泽正想偷着离开去往密林,却被南宫玥立刻喝住:“站住,回来!”
南宫泽只能一跺脚,如坐针毡的继续等下去。
“母后,你怎么会来这里?”南宫诺既是欣喜又是惊讶:“娘亲,你也来了?”
“哎哎哎!围猎进行到哪一步了?热闹吗?谁赢了?”青山一连串的问道:“说话呀!”
南宫墨头疼得看着她:“你能不能消停一会?让我安静一些?”
青珊不甘心的撅着嘴巴:“你不爱说话,我若不再说,两个闷葫芦在一起怎么过日子啊?”
“什么过日子?青珊,你可别乱说话!”南宫墨俊脸一红。
冷云熙轻笑一声:“你们怎么过来了?尤其是你,不是在出卷子吗?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了?”
顾小薇双手一摊:“这就要问你们的夫人喽!”
“云熙,你知道我的,我最不喜欢凑热闹了。”露瑶话音刚落,冷云熙的眉头就皱的越发紧了起来,一脸的不相信。
“我们就是提议了一下。”露瑶哀叹了口气,思索了一下,却又赶紧补充道:“可决定权一直在她手里,我们可没有把她绑回来。”
“嗯嗯呢!”青珊赶紧附和道。
顾小薇无奈得翻了个白眼:“你们怎么在这里?围猎不好玩吗?”
南宫诺扑向她的怀里,撒娇道:“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他们在玩杀人的游戏,太可怕了。”
“杀人游戏?”顾小薇先是一愣,又觉得是不是因为诺儿太小没把话说明白,就又转身看向冷云熙,却见他稍点了点头,顾小薇突然心慌起来:“是不是别人提议的?南宫玥没办法拒绝?”
南宫墨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是皇兄决定的,处决的也不是别人,正是皇甫逸飞送来的那个女人—白芙蓉!”
“你说什么?那个女人?”青珊不可思议得问道,与露瑶慌乱对视一眼,又开口道:“为什么呀?”
“因为那个女人总是缠着我父皇,而且还想杀我们,父皇一怒之下就把她绑在了一个十字架上,当了活靶子。”
“她想杀你?”几人皆是一惊,冷云熙更是讶然:“诺儿,这件事为什么没与义父说?”
原来还有这份缘由,怪不得南宫玥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残忍,若是被自己知道了,怕是当众扒了她的皮都不能泄恨!
“我原以为义父知晓此事。”南宫诺指着自己的额头处:“你看就是这个地方,不过伤的不是很重,已经看不出了。”
露瑶有些自责:“诺儿,是娘亲没能看好你,我原以为这是你自己不小心磕伤的。”
“娘亲,我没事!”南宫诺慌乱得想去安慰她,露瑶却是眉眼都红了起来。
“那个女人呢?还活着吗?勾引我师兄也就算了,还敢拿着孩子撒气,看我不弄死她!”说着青珊就要跨马而去。
“喂!”南宫墨大喊一声:“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要去杀了那个女人!”
“你走错了,是这边!”南宫墨哀叹一声,无奈得看向众人:“怪不得仅有一天的行程,你们竟走了两天,用她做你们的向导,你们还真是用人不疑!”
时间如停滞了一般,传令兵久久看不到发来的信号,一时也不敢如何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