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名金丹期的修士,奔跑的速度也毕竟是有限的。电光火石之间,周围的景物都化为了焦土。
白衣扯着苏景桐,小心翼翼把自己埋在了疏松的土堆里。他将护身法器掏出来抻在一旁,活像是个等待猎物的安康鱼。
“找机会把她拽过来就是了。你现在跟她说,她不会听你的。”
“你们倒是熟络。”苏景桐声音极轻。
“虽然她与我一般大,但有时候总觉得她就像我的长辈一般。”
天雷的识别功能仅限于是活物就劈,因此奚颜这一冲反而是救了其他几人。天雷直直朝着奚颜劈过去,但却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弹到了一边去。
以她金丹修为自然是螳臂当车,但她毕竟个有系统的人。
“砰!”
奚颜直直撞在了一棵古树上,眼冒金星。她眼前天旋地转,几乎直接吐出血来。
随之而来的,是脑海之中那系统的怒吼。
“向右跳!你疯了吧这时候冲出来?我只能开挂救你这么一次!”
奚颜以剑鞘触地,缓缓爬起身来。
空中毕方飞舞,赤色羽翼扇动,也带着一股热风。那热度几乎能直接穿透她这躯壳,直直灼烧她的灵魂。
“不然?你替我嫁人?”奚颜一边跳一边问。“我就想当个快乐的咸鱼,但这件事会让我的整个计划泡汤,我当然要!”
“什么啊,你上辈子不是很逆来顺受的吗?”系统不解。“你不是应该……”
雷声越来越响,直直盖过了系统那深沉的男中音。
这一次,怕是来不及躲闪了。奚颜抬着头悲哀的想。她用余光瞥了瞥,心中突生出些想法来。索性,她干脆向旁的一栽,直直滚向了那妖鸟之前所守护的洞穴。
电光火石之间她只见眼前一片青黑,她知道自己是被人活生生扯了回去。
她低下头去,只看到一条缠着白丝的锁链。那是白衣炼制的法器,在锻造之时淬入了陨铁。虽然它看上去不粗也不长,但实际上分量极重。
这猛的一甩,比过山车刺激的多。
“你找死啊!”白衣尖叫一声。
希望这玩意导不电,奚颜在被扯回去时无奈的想。不然她可真是罪过了。
她被甩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这一下震得她吐出一口鲜血。一张浅青色的帕子递了过来,那上面还沾着清冽的药气。
这下奚颜才算勉强清醒过来。她刚才,可真是差点把命都搏出去。
“奚颜她还好吧?”奚颜迷迷糊糊听到了白衣的声音。
“看着没大碍。”
苏景桐在颤抖。
奚颜感觉自己的胳膊被谁捏了几下。那手法老道,正好捏在了她那吹过风的骨头缝上。这让她那撞过树的胳膊有了更大的负担。
她半睁着眼睛,嗷嗷叫了起来。
倒不是她真的怕痛,而是她知道不会哭的孩子没奶吃。迷迷糊糊之间她眼前晃悠着个人影。
“行了行了,别叫了。骨头倒是还好,大致上没断。”苏景桐纠结的看着她。“师姐,我没想到你金丹高手,竟然如此怕痛啊。”
“你这小鬼,干嘛呢!”奚颜彻底睁开眼睛,恼羞成怒。她想从苏景桐的怀里爬出去,但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挣脱。
“这里有妖兽守护,你为何非要去抢夺.”苏景桐往她嘴里塞了一枚药丸。
奚颜勉强把它咽下去,这才算是喘顺了气。
“伤成这样,你可别再任由自己耍性子。我们陪你出来,也不是让你在这……”
白衣掏了掏口袋,慢吞吞拿出一瓶丹药来。苏景桐一把抢过那瓷瓶,倒出个圆滚滚的药丸塞入了奚颜口中。
“我知你用了些什么药物,暂时提升了修为。这种药最受不得伤了。这润生丹能温养你的灵脉,会让你恢复的快些。”
奚颜一下一下给自己顺气,没有回答。
“我知你是有事,所以我不会拦着你。”白衣举起手。“师姐说什么我都会照着去做。”
苏景桐转过脑袋看了看白衣,又瞧了瞧正在往风景的李照,最后才看向了奚颜。
“不过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我实在是不太明白。活着不就得了。”
“比起活着,我更怕被嫁给我讨厌的人。”奚颜无奈。“若我与他人无异,我便会成为明通三皇子的妃子。哦,八成还不是正宫……跑偏了。就是嫁给你不喜欢的人,你明白吗?”
“你不喜欢这样。”苏景桐一手托腮,歪着他的小脑袋仔细思考。他指间露出来的那点小奶膘着实萌到了奚颜。
“其实谁都不喜欢。”奚颜掐了个木决。“我可是修仙之人,我当然想要万事皆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们望向远处。那重重雷火之中,毕方正经受着最后一道天雷。若是成了,自然修为会大为精进。但若是败了,这附近会化为焦土。
从某种意义上讲,奚颜快要没有机会了。
“师姐,虽然我知道毕方所在定有宝物,但您也不必把性命都赔上去。”苏景桐慢条斯理说道。
“你不明白……”
奚颜想要解释,但转念一想,或许没人理解的了她在另一个世界里所受的苦难。
她被逼着与自己厌恶的人相亲,又几乎被那人逼上了死路。此种事端,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去吧,现在时机刚好。”苏景桐指了指那毕方。
它的叫声不再那样凄厉,显然眼下它并不遭受着那样强烈的雷劫。
她凝望着天空,细碎电光闪耀,似是在蓄力一般。若是这遭天雷劈下来,那洞府大概率是保不住的。
她要赶在最后那波天雷劈下来之前,冲到那仙人飞升的山洞中去。若是接受了那残留的修为,她或许可以免于一死。
“车到山前必有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师姐万事小心,你还…欠着我帐呢…”
本来奚颜还觉得有些对不住苏景桐,可这人一开口便是差点让奚颜气得背过气去。
“我剑宗有了你等卧龙凤雏之人,可真是家门不幸啊。”奚颜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