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赶到之时,戚昭已经带着孩子们开始吃了。贺遂才刚在戚昭身边坐定,戚昭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直接开口道:“夫君管账功夫一绝,不如连带着武馆的也一并处理吧。”
“好!”
应答声如此之快,连戚昭都觉得有些诧异。他摆出一副小媳妇一般逆来顺受的样子,虚伪的仿佛带着面具一般,让人无法看透真实的他。这叫戚昭心下更是烦躁。人身如戏,贺遂当真是好演技,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那就辛苦夫君了。”
一餐饭没吃完,戚昭便冷笑着起身离开,她要好好计划一翻……贺遂越发察觉戚昭说阴阳怪气,却没来由。他心下自是清楚,日后怕是要被戚昭折腾的更没有好日子可过。这女人但凡察觉到丁点风吹草动,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也只能更加小心谨慎,以免被她看出端倪。戚腾和孩子们都看出二人不对劲,却也都默契的不做声,小两口的事,只交给他们小两口去处理。操劳一日,戚昭也有些乏了,叮嘱山芙备了浴桶。房内正氤氲着淡淡水雾,戚昭依靠着浴盆边沿,闭眸沉思。“山芙,去给我拿壶酒来。”
她闭眼都是贺遂那张欠揍的脸,越想越气,猛然睁开眼睛,喊来守在门外的山芙。回廊的柱子后面,却忽然露出三个小脑瓜,三双眼睛在夜幕之下越发黝黑,个个闪烁着光芒。戚明镇神色一动,示意戚明襄和戚明玉跟着他去一侧。三人蹲在黑暗的阴影处,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什么。“这样不好吧,要是娘知道了,定是要生气的。”
戚明襄素来沉稳,但听完戚明镇的分析之后却也有些心动了。虽然嘴上这样说着拒绝,但那双瞳仁中流露出的期待没有逃过其余两人的眼睛。“大哥,你就别再这假正经了,说你干不干吧,要是东窗事发,我一个人扛下来九十,绝不会然你和三妹受牵连,反正我都被罚习惯了。”
戚明镇恨不得拍胸脯保证,眸色灼灼等着两人回应。戚明玉仍有些忧心,面带愁容,支支吾吾的有些语无伦次。她绞着自己的衣角,不由有些羞赧,耻于将话说出口,终是沉了沉心:“二哥,要是爹爹娘亲……又有了孩子,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戚明镇一急,忙安慰小家伙:“怎么可能,你可是娘捧在手心的宝贝,她虽然平日里对我们严格教诲,我清楚她都是为了我们好。娘可有因为孩子多而厚此薄彼?”
万万没想到这会是戚明镇说出来的话,连戚明襄这个做兄长的都颇为嘉许的点点头。“明玉,想想之前在江南时,你见人家小娃儿欢喜的紧,旁人的,你都如喜欢,更不要说自己家的了。”
戚明玉略微失神,想到小婴儿那宛若天籁般的笑声,肉肉的小手小脚,终是点点头。“好,大哥二哥,若是娘罚你们,我就自己扛下来,我知道娘亲绝对舍不得罚我,顶多说两句!”
戚明玉讲义气的排排胸脯,三小只达成共识,看着守在门口的折枝,戚明镇坏坏一笑,朝戚明玉使了个颜色,就见小奶娃蹦跳着跑过去。“折枝姐姐,我困了,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戚明玉撒娇的拉着折枝的手摇晃。“可是,大小姐……”在里面洗澡。戚明玉不开心的崛起小嘴,精致面容尽是落寞之色,折枝哪里看的了她如此模样。想着山芙去拿酒,很快就回来弯腰将她抱起,朝着房间走去。山芙回来途中刚巧遇到了戚明镇兄弟两人,两人挡住她的去路,戚明襄从她手中拿过酒壶。“山芙姐姐,娘亲说不想喝酒了,那边有折枝姐姐守着,让你回去休息便是。”
戚明镇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山芙虽是有些疑心,念着三小只最近乖巧的紧,自己又是奴婢,只得答应一声便回去了。恰好,今晚她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山芙仍有些忧心的朝永宁居踮脚望了望,想着大小姐那里还有折枝和巷生守着,姑爷也在府中,该是不会有危险。山芙和折枝二人被三小只佯装乖萌的模样哄住,都以为对方应该守在门口,皆放心离开。戚明襄和戚明镇山芙离开的背影,眸间已透着难掩的欣喜。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开口道:“万事俱备,只差亲爹。”
书房内,贺遂仍端坐在案前看书,耳侧听见脚步声,抬眸便看见戚明镇和戚明襄两人面露焦急之色匆匆跑了进来。“爹,爹,娘亲沐浴的时候摔倒了,把脚给你扭了,你快去看看吧。”
贺遂只觉心头一紧,甚至没有多想,手中的书掉落在桌子上。他丝毫没有怀疑的冲出了房间,直奔戚昭沐浴之处。两小只看着他提着衣摆匆匆跑开的背影,背靠背依靠着彼此。“咱爹这脚下生风的模样,也不像是不会武之人啊!”
戚明襄简直不敢置信,一向稳重冷静的亲爹,竟然也会有这幅样子?戚明镇倒是一脸平静,一副他少见多怪的样子:“日后你娶了媳妇,保证比爹跑的还快。”
戚明襄被他说的脸红,起身朝着房间走去,口中还念叨着。“我才不要媳妇呢,我有娘和三妹就好。”
戚明镇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希望你长大也这样说。”
兄弟两人并肩离开,戚明镇这小家伙却有些意犹未尽,他倒也不是存心想看戚昭出丑,只是想用尽所有法子,将戚昭留在他们三小只身边。“大哥,我们不去看看热闹吗?”
戚明襄脚步微顿,眸色认真看着他询问:“你抗揍吗?”
戚明镇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用力拍打着自己:“还行吧。”
“要是娘知道咱们算计她,你想过后果吗?还想去看热闹。”
戚明襄进到屋内,洗漱过后躺下休息,戚明镇虽然好奇,但顾念着戚昭的威严,终是有些不甘心的回去睡觉了。这厢,贺遂匆匆赶到汤池,见门口无人,心下已经生疑。过来的一路上他心绪已经平静了不少,戚昭武功高强,怎会好端端的在汤池的浴桶里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