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腾被安葬后,戚家上下渐渐恢复了平静。在戚昭的带领下,没有出一点乱子,也让人看到了戚昭身上的强大能力,她俨然成为戚家新的主心骨。但因吴帝的一声令下,她坚守着守卫皇城的重任,每日都要在外面忙到很晚才回家。她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吴帝和太子也消停了一段时间,不过七日后,戚昭去外面巡逻之时,戚家出事了。太子吴兆派人前来,将贺遂带走了。还将整个戚家团团围住。戚昭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是清和想方设法逃出来,通知戚昭,她彼时正一身戎装,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吴国城池,看着来往的车水马龙,平民烟火,心中怅然。听到消息,立即前往太子府。“将军,太子将姑爷带到了大理寺。”
戚昭黑着脸。一言不发调转方向,策马前往大理寺。大理寺。贺遂被抓,他始终看起来平静,没有一丝慌乱,从吴兆带人上门抓人,到将他下狱,他都一言不发,全程没有反抗。戚家的护卫本想拖延时间,都被他以眼神制止了,太子亲自上门,戚家若是反抗,必会遭受灭门之灾,吴兆打的什么鬼主意,他很清楚。无非是能拖他们下水就拖下水,如若有反抗之举反而正中其下怀。贺遂一身素净白衫,却质地优良,更衬得他肤白如玉,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赫然一个修长如竹的俊美公子,文秀书生的模样,可他的气质又和那些真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不完全相同。但吴兆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大概,就是他这份胆量吧。吴兆隔着牢房门,紧盯着被关在里面的贺遂,后者也看着他,过去了不知多久,吴兆终于轻笑出声,他的眼中写满了高高在上和不屑的姿态,“贺遂,你可知我为何要抓你。不,你应该能猜到我为什么抓你吧?”
贺遂静了片刻,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平静。“草民不知。”
吴兆眼含讽刺,完全不相信他的话,“你若不知,为何如此镇定?甚至连反抗都不曾,连一句辩解都不曾?”
他冷哼。贺遂却依旧平静道:“草民身份低微,殿下来势汹汹,草民自知辩解也救不了自己,索性不开口,免得激怒了殿下,至于原因,草民的确不知,还请殿下详细告知。”
吴兆眯了眯眼睛,愠怒甩袖道:“够了!”
结果一个激动,手直接甩打在牢房的柱子上,砰地一声,打的他手背红肿一片,疼的他呲牙咧嘴。“嘶~”太丢人了,吴兆脸色转青,他将这都迁怒在贺遂身上,伸手隔空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还装?我说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守着戚昭那个男人婆不放,看着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原来,你背着所有人,打着别的主意。啧啧。”
他一边咋舌,一边不屑的在贺遂身边打量,目光写满蔑视,一口一个小白脸。贺遂看得出,从行为和语言上他都在试图激怒自己。可惜,他不吃这套,况且吴兆在他眼里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吴兆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贺遂,究竟是什么身份,同为龙子,贺遂还比他正宗的不能再正宗,换句话说,这个江山本就是属于贺遂家的。吴兆他们不过是强盗,抢走了不属于吴家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会物归原主。贺遂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让吴兆隐隐感觉有被压一头的既视感,十分不满,于是提高音量,来扩大自己的自信,“说话啊?是不是被我戳中了心思?”
贺遂淡淡一笑,看了吴兆一眼。看的他心里莫名的发寒,正要让他好看的时候,贺遂忽然彬彬有礼朝他行了一礼,道:“殿下,草民实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可否明确告知?”
他一脸茫然的表情。看的吴兆差点信了,气的他肝儿疼,没见过贺遂这么能装的,有先入为主的概念,他不觉得戚婉误会了他。而且吴兆也是打着宁愿错杀也不放过的心思,他没有忘记今日趁着戚昭不在,把贺遂抓来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逼供,并且问出藏宝图的下落,最后再斩草除根,以免留下后患。想通这一点,他沉稳了不少,抬眸望着贺遂,突然轻笑出声,“贺遂,你可以装糊涂,但你也睁大眼睛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贺遂顺遂他的意思,还真的四处看了看,而后评价道:“大理寺的牢狱。”
吴兆:“……”他冷冷的望着贺遂,“贺遂,我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吧,是谁让你潜伏在戚家的?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只要你都招了,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他假意道。根本没打算放他活着出去。贺遂从他的眼中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却装作不知,一脸不解道:“殿下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幕后之人?草民一介青衣,穷苦出身,父母双亡,若非戚老将军救助,也活不到如今,入赘戚家是为报恩,也是因为……”他露出一副难言的表情。“殿下也知,戚少将军的强势,当时的确情非得已,但恩大于一切,如今戚少将军变了,草民对她的感情也变了,以前是戚老将军的原因,如今留在戚家,完全是因为戚少将军。草民曾经发誓,要和她共担风雨,我们夫妻一心,并无做的不得当之处,所以殿下口中所说何人指使,草民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所以草民觉得,殿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贺遂一脸诚恳发问。吴兆心里感觉被什么堵了一般难受,从来没那么憋屈过,这个贺遂,看起来一副无害文弱的样子,这一开口,能把人说的哑巴。他料定了贺遂有鬼,他就是在装傻。吴兆怒了。“还不承认是吗?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逼我对你动手,才肯说实话,那好,本殿下就满足你,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