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就敢这么肆意妄为,若不加以约束,日后还得了!恳请陛下下令,治她一个玩忽职守之罪!”
礼部给事中上来就参了戚昭一本。吴兆脸色不太好。戚昭称病是借口,他当然清楚,谁不知道戚家人的体质好的有多变态,几乎堪称百病不侵的体质,连个寻常风寒都难的健壮体魄,怎么可能轻易生病?但他能怎样?他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偏偏有人蠢,非要将此事搅合出来,让他难办,当下对礼部给事中十分不满,面上却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竟有此事?戚爱卿不是这样的人,想来是她的病刚刚好,之前与皓月国奋战,朕也应当放她几天假,好好休养。”
礼部给事中皱眉不满,还要再说,被礼部尚书瞪了一眼,这才悻悻住嘴。吴兆视线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收回。“诸位爱卿还有谁有事上奏?”
新皇登位,所有人都积极主动,恨不得跳起来引起新皇关注,求得一个好印象。虽说太子党的人很多,但是就是人太多了,新皇就是有心关照也不可能一一都关照过来的,所以他们是逮着机会就上,纷纷站起来,将之前隐瞒不报,攒了许久的大小事宜都给倒出来了,吴兆是越听脸色越黑。这是有史以来,吴国第一个用时最长的早朝,说是早朝,等退朝的时候,都过了晌午了,有的年迈的官员都饿的两眼冒烟,双腿发软了。一个个都想博得好印象,殊不知,吴兆的心里越是怒火万丈,那些越表现的,越给他留下了极坏的印象,暗暗思忖,这些人不能重用。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有些事情都是之前的了,父皇在的时候,给七皇子处理的,现在拿到他的面前卖好,还不顾膈应他的。等早朝终于结束后,吴兆一刻不停的离开了。留下几个自诩表现不错,等待私下召见的大臣面面相觑。怎么回事?陛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不打算召见吗?等了半晌,不见新皇身边的近侍柯公公过来,只好悻悻离开。礼部给事中闷闷不乐。“大人,为何不让我继续说?那戚昭仗着自己的将军身份,为所欲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这样下去谁能制住她。我不信陛下能咽下这口气。”
他本以为自己提到了皇帝的心坎儿里,正好送上去一个给戚昭治罪的理由,殊不知,被陛下三言两语挡了回去,甚至还为戚昭开脱。他想不通。礼部尚书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拦着你,小心陛下日后找你麻烦。”
“找我的麻烦?为何?”
他不解。不看重他就算了,还要怪他?礼部尚书见他这反应,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你这个蠢货,陛下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自诩有才能,可朝中能干的文臣太多,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但能打仗,还能打胜仗的武将,就戚昭一个,你敢和她比?你多大的脸?你没看别人提都不敢提吗?陛下也得给她三分颜面!”
礼部给事中呆呆道,“我……我没想到啊,我没想那么多,我不知道。”
早知道说什么他都不会犯蠢提这一茬的,那无疑是当众打陛下的脸,陛下忍着疼还得为戚昭开脱,那叫一个后悔莫及。礼部给事中这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恨不得自戳双目。“现在知道后悔了?”
礼部尚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大人救我啊!”
“行了,陛下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小事就找你麻烦,下次做什么之前,记得提前和我商量,不然再出了什么乱子,可别怪我没有提点你!”
“多谢大人!这次若不是大人提点,恐怕我就犯了大错了!”
他后怕的很,若不是被拦住,他恐怕还会一遍又一遍的上奏,找戚昭的麻烦!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惊险啊。朝中明眼人都知道戚昭地位的特殊性,对她讳莫如深,绝口不提,不敢招惹,和戚昭一样,同样被人忽视的,还有久居深宫的老太后。她是吴兆的祖母。按礼制,吴兆是要日日去她那里请安的,但是老太后深居简出,不爱那些繁文缛节,晚年一直颂佛念经,不问世事,先前吴帝病倒,她去看了一回,恰好那日戚昭和七皇子都在,和她打了个照面。那之后,她就没有出去过了。深宫里,伺候老太后的就三个丫鬟一个嬷嬷,嬷嬷是她从家里带进宫的丫鬟,可以说是情同姐妹,嬷嬷早年有机会出宫嫁给好人家,却因不舍得老太后,不放心她一个人选择留在宫中,和她同甘共苦,走了大半辈子了。对老太后来说,嬷嬷就像是她的姐姐。二人心意相通,多年的默契,让他们轻易就能读得彼此的想法,老太后见她这两天魂不守舍的,终于停下了敲击木鱼,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是不是上次出去,见到了什么人?”
嬷嬷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摇头。老太后不满的看了看她,“我们老姐妹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