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人死，而且是她下令杀的人。顾元洲倒在地上，死死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季清雪不敢看他的眼睛。婢女道：“小姐别看，别吓到了您，这里就交给奴婢处理吧。”
“无事。”
季清雪袖子下捏紧了手，看过去，看到那张没有生息的脸，渐渐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倍感轻松，仿佛压在心口的石头消失了。她勾了勾唇角，露出轻松的笑意。死了，就不会泄露她的秘密了。她发抖的身子渐渐冷静下来，紧盯着地上的尸体，内心闪过一个想法，要是死的人是季绾绾，那该有多好……没了季绾绾，她就是相府嫡女了，再也不用顶着庶出的身份。她冷冷勾了勾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婢女看到二小姐露出古怪的笑容，感到头皮发麻，后背毛毛的，比起杀人，二小姐的笑容更要可怕一些。季清雪冷声道：“处理了吧。”
“是。”
婢女应了一声，很快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男子，拿破草席把顾元洲的尸体一卷，准备拿去后山上埋了。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会知道。没人注意到，破庙的窗后，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小姐，顾元洲死了！”
冷霜匆匆走进来说道。季绾绾放下书卷，抬起了脸，脸上闪过惊讶，“顾元洲死了？”
“是，探子禀报，季清雪去见顾元洲，直接把人给杀了。”
冷霜说道。季绾绾感到惊讶，没想到季清雪能把事情做的那么绝，直接把人给杀了，她还没及笄，年纪轻轻的手段就这么狠。她还是低估了赵姨娘和季清雪母女二人，那两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
冷霜抬脸看着她，问道。季绾绾手指敲了敲桌子，淡声说了些什么。碧玉院。季清雪回到院子之后洗了个澡，洗了整整两遍，才感觉身上的血腥味淡去了一些。她坐在铜镜前，梳着长长的黑发，镜中的女子含苞待放，娇艳欲滴，她对自己的样貌十分有自信，不论是哪个男子都会为她倾倒。赵姨娘走进了屋子，拿过木梳，给她梳起了头发。“雪儿，从今往后就无需再担心了。”
“今日有没有被吓到？让你看到了那等不堪的一幕，早知如此就应该娘代替你去的……”赵姨娘心疼道。季清雪的眼中闪过异色，唇角勾起淡淡冷笑。吓到？不，她反而觉得很舒心，看到威胁死在眼前……她感到十分舒畅。不过表面上还是轻咬下唇，睫毛发颤，道：“是有点害怕……”赵姨娘把手搭到她的肩膀上，安慰道：“不怕，那顾元洲是贪得无厌，咎由自取。”
这一夜，她们二人睡了个好觉。日子似乎回归了平静。这一日，是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各院子的人都会去清心院，给老夫人请安。季绾绾早早起来，梳洗之后，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其他院子的人也陆续到了。老夫人静坐在塌上，手里转动着佛珠，面无表情。季绾绾请过安之后，就坐到了安静的角落。季清雪则是走上前，像往常一样，给老夫人捏腿，讨得欢心。“祖母，最近膝盖疼不疼？孙女给您做了护膝，一会儿就给您送来。”
老夫人看了一眼季清雪，不管怎样，疼爱了这么多年，情分自然是在的。“还是你孝顺。”
“孙女还做了抹额呢，不知道祖母会不会喜欢，一会儿一并给您送来。”
季清雪笑了笑。整个屋子里，只有季清雪像是亲孙女一样讨得老夫人的欢心，赵姨娘看到后暗暗得意，只要能拉拢过来老夫人和老爷的心，相府主母的位置总有一日会是她的。季诗萱内心艳羡，只可惜她做什么都比不上二姐，讨不了祖母的欢心。季绾绾安静坐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十分安静。前世她也费尽心思，想要讨得老夫人欢心，但老夫人打心底瞧不上她，瞧不上商户，不论她做什么，都是在做无用功。就在这个时候，前院的下人走进来道：“不好了……”众人抬眼看去。下人脸色难看道：“官府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