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没事吧?”
季清雪着急道,心里满是担忧。下人立刻开口:“奴婢这就去请大夫过来。”
大夫?赵姨娘的身子一颤,即刻制止,“站住!不用去请大夫,我歇一会儿就好了,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们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赵姨娘要是有失,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别想好过。最后还是听从吩咐,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赵姨娘和季清雪两个人。赵姨娘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是苍白的,看起来很是憔悴。“我已经去找过老爷了,老爷让我安心养胎。”
季清雪攥着帕子,不满道:“有什么可养的,反正怀的孩子也是假的!”
赵姨娘颤了颤身,听到季清雪直白的话,心里更加郁闷了,有种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季清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抿了抿唇,道:“娘,难道真的要把后宅大权交给秋姨娘吗?娘如今怀的胎是假的,现在还要把后宅大权交出去,我们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当然不能交!”
赵姨娘的脸上闪过决绝,这后宅大权可是她好不容易从程婉如的手里抢过来的,当然不能交给任何人。“那么该怎么办?”
季清雪焦急问道。赵姨娘抚了抚肚子,冷声道:“看样子只能找个时间,不小心滑掉这个胎了。”
想要保住后宅大权的话,就只能滑掉这个假胎。季清雪咬咬牙,感到不甘心,这样的话岂不是所有好处让程氏和季绾绾那两人得去了,程氏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是相府的唯一希望,老夫人和父亲都会偏袒她们。但现在又没有其他法子,再这样下去,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后宅大权都要交出去了。赵姨娘抚摸着肚子,脸上闪过阴狠之色,冷声道:“只不过这个孩子不能白白没。”
“娘的意思是?”
季清雪抬眼看去。赵姨娘冷笑了一声,“呵,这好歹是相府的子嗣,怎可能白白滑掉呢,必须拉个垫背的才行……”季清雪明白了意思,眼中闪过异色,攥紧了帕子。是啊。娘肚子里怀的可是爹爹的孩子呢,怎么能白白流掉呢,至少得拉上程氏和季绾绾垫背才行!把程氏肚子里的孩子也弄掉才好。只不过……她皱了皱眉,想起上次劫匪袭来,都没能除掉程氏,怕是不会太容易。“娘,要动手的话,必须等季绾绾不在时动手才行。”
她有种感觉,这一切都跟季绾绾有关,那个贱人太邪门了。“对了,还有季绾绾身边的婢女,她会武功,身手了得,必须提防着点那婢女。”
赵姨娘点点头,“放心吧,这次必保万无一失。”
失手了这么多次,怎么可能再栽进去。……翌日。杏雨眉飞色舞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季绾绾平静听着,冷冷一笑。赵姨娘费尽心思才得来的后宅大权,就要这么拱手相让出去了,而且还是因为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孩子,想来应该是非常郁闷的。她淡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越郁闷才好,钝刀子割肉才疼呢。这时,青绣走进来,道:“小姐,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我娘?”
季绾绾站起身,往程氏的屋子走过去。刚踏进屋,就看到五花八门堆叠的布匹。程氏温声道:“绾绾,来,你也应该做新衣裳了。”
季绾绾被拉过去坐下来选布匹,看着层层堆叠的布料,像是把京城所有布坊的料子全部搬过来了一样。“娘,我前些日子刚做了衣裳呢。”
“那些哪儿能够。”
程氏瞪了一眼,巴不得把京城所有好看的料子全给自家女儿做衣裳才好。季绾绾摇了摇头,不过嘴角不由得勾起笑容,心头仿佛有暖流流过。“快来看看,这料子怎样?”
季绾绾陪着程氏一同选布料。程氏道:“天气越来越热了,应该用轻薄的布料做衣裳才行,才不会太闷热,对,这个料子就不错……”说着,拿起了天蚕布,料子十分矜贵,不过在程氏眼里跟寻常料子没什么区别。季绾绾接过天蚕布,手摸过,有丝滑冰冷的感觉。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想起来什么。“有冰蚕丝制成的料子吗?”
“冰蚕丝?”
程氏抬起脸,“你找那个做什么,那料子虽好,不过质地过于柔软顺滑不适合做衣裳,这天蚕布更要合适。”
季绾绾心中闪过另外一个念头,她找冰蚕丝不是做衣裳的。前世夏季炎热,京城开始时兴起用冰蚕丝做床席,料子爽滑沁冷,贴在身上很舒适,世家娇贵女子们不愿用粗糙的竹席,这冰蚕丝床席就成了炙手可热的东西。要是现在做起冰蚕丝生意的话,应该能赚到大钱。季绾绾心里落定了主意。有银子才能好办事,将来还能帮容恒一臂之力。上午选了料子,量尺寸,做衣裳。等到下午,季绾绾立刻乘马车出门,去找程世安。程世安听说季绾绾来了,笑着将她迎进屋,“绾绾怎么来了?热不热,快过来坐,你舅母刚做了一碗冰杨梅汤。”
季绾绾坐下来,喝着冰杨梅汤,新鲜的杨梅在京城很难见到,宫里人也不是谁都能吃到的,但在舅舅这里如同寻常之物一样。“味道好不好?这是今日刚送来的,我已经差人给相府送过去了。”
“味道很好。”
季绾绾微笑着点头。等到她喝完一碗,热意消退后,程世安才开口说话,“今日怎么过来了,是相府出什么事了吗?”
“无事,我和娘都很好。”
季绾绾没有犹豫,直接把冰蚕丝的事情说了出来。程世安听到后眼中闪过异色,很快掩饰了下去,摸了摸下巴。“舅舅,你觉得怎样?”
季绾绾抬脸看着程世安,她不能说太多,以免暴露前世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说动舅舅。程世安思虑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这个主意不错!那我派人着手冰蚕丝的生意。”
季绾绾见舅舅应下来了,落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