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传书信回来。第二,福晋回不来,你也不要回来。”
“可是……写书信这种事,不是应该福晋给王爷写的吗?我给王爷你写不太好吧?”
薄桓良眸子一沉,吓得杨桂半天不敢说话。郑昭容那个女人,就算是命悬一线了,估计也不会向自己示软,又怎么可能会写书信给他。“你去收拾下东西,明日就出发。”
“是。”
郑昭容明日去到兰州的话,那李深一定会去。虽然皇帝说不给郑昭容一兵一卒,可是离开了这个京城,那她就不再是郑军朗之女郑昭容,她就是永和镖局的镖主郑昭容。到那时路非白更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郑昭容。如果有路非白在郑昭容的身边的话,那他倒也能放一些心了。兰州那里的百姓暴动,很是难安抚。可能会受很多的伤。可是一旦熬了过去,郑昭容一旦能平安回到京城。那就是给自己添了一张保命的底牌。到时,任何人都伤不了她。就快六月,今天的六月倒是来的很快。燥热的感觉尤其明显。薄桓良回到听风阁的时候,刚入门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在假山旁荡秋千。他本以为是折梦,可是折梦虽平日里穿的素雅,可是最讨厌白色的衣服。再仔细看着,那女子蓦然转过了头。云想衣裳花想容。“你可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你半天了。”
薄桓良愣了许久才回过了神,他抬腿往书房里走着,可是不自觉的脚步还是放慢了许多。生怕身后的女人跟不上一样。见薄桓良走了,郑昭容赶忙站起了身,一路小跑到了薄桓良的身边。“哎,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自己就跑了?”
薄桓良丝毫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你找本王什么事?你明日便要启程了,你不早些歇下,来本王这听风阁做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找你有事的吗?”
“那些事等到你回到京城,再跟本王说也不迟。”
郑昭容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的声音小如蚊蚁,可是薄桓良却听得一清二楚。“可是……此行我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今天一定要跟你说。”
薄桓良脚步越来越慢,郑昭容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薄桓良的身边。她一把拉住了薄桓良的衣袖,“薄桓良。”
薄桓良眼睛一直落在郑昭容的手上,他的声音无喜无怒,根本就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你说。”
“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提防郑军朗和薄衡成。”
薄桓良微微一愣,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如果说薄衡成的话,他倒是并不怎么惊奇,可是她居然说到了郑军朗。薄桓良笑意渐浓,“我没有听错吧,你刚才说的,是你的父亲郑军朗?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是为了你郑氏一族才来求的本王。怎么,现在居然让本王提防你的父亲?郑昭容,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是。”
郑昭容松开了薄桓良,“当初,我是为了我郑氏去到的三王府。我那个时候就是想要我们郑家的每个人都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现在我站在了你这,父亲却站在了薄衡成那里。局势变了,可是我相信我的选择没有错。既然当初我选择了你,我就会帮你,帮到你不需要我的那一刻。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薄桓良的眸子稍稍黯淡了下来,他不由自主的说道:“难道你认为选择了本王,就是选择了一条死路吗?”
“不,王爷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条生路。如果五年前我没有去找你,我可能早就死了,哪里还有今天的。可能别人觉得我选择了一条死路,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选择的是一条无人敢走的生路。”
这些话完全不像是郑昭容说的。难道真的是抱着必死的心去兰州的,所以才将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吗?可是,她郑昭容又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的?难道在她郑昭容的心中,他就如此这般没有良心吗?许是看出了薄桓良心中所想,郑昭容忽然笑了,就像是她喜欢吃的糖果一般,连笑也荡着甜味,“如果我出了任何的事,都请王爷不要去救我。我回不来是我没有本事。我自知兰州凶险,可是也万不想拉着王爷一块下水。王爷是执棋之人,如果王爷出了任何的事,那我就变成了万夫所指,恐被后人唾骂。所以,王爷一定要好好的。”
薄桓良站在你原地,足上仿佛绑了五十斤的废铁,想走去怎么样都移不开脚步。他只觉得喉咙干哑无比,导致就是想说话,喉咙也发不出一字声响。郑昭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薄衡成你一定要防。还有郑慧娟没有疯,当初薄靖远死,也有郑慧娟的功劳。郑慧娟怀孕了,但是不是薄靖远的,是薄衡成的。现在薄衡成对郑慧娟视若珍宝,如果是必须时刻,你可以去郑将军府带走郑慧娟。过些日子,你可以去趟四王府,我三妹郑蕙兰不见了,她可能知道些东西,可能会对你有用。最后,整个郑氏,请你帮我保护好郑昭安。他还小,他不能就这么变成帝王之路的踏脚石。”
郑昭容的一字一句都像针一样扎着薄桓良的心。就像是临终遗言一样,难道对自己一点都不抱有生的希望了?那么,至少对他抱有一丝期望啊!“说完了?”
千言万语停在了嘴边,薄桓良转过身,不再看郑昭容。郑昭容如释负重,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看着薄桓良的后背,她笑道:“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
薄桓良斩钉截铁的说道。郑昭容一愣,眸子中透出几分失望,但有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她哈哈直笑,“那我就走了。”
就在郑昭容转身的那一刻,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那声音虽小,却如同定心丸一样,填满了郑昭容的心。“本王要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