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给大哥二哥端完茶就乖巧地坐在宋时砚旁边,还以为能松一口气。“骑马嫁人,怕是这民国以来的第一出吧,我宋家也是福气,娶了一位先人。”
声音来源便是从未和江轶说过话的宋允,他句句讽刺,似乎是映射着什么。江轶虽然气恼,但是她的修养告诉她,这个时候只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大哥。”
宋时砚突然出声道,“我还要带她去熟悉一下府内,先走了。”
她的丈夫为她解围,拉着她的手,就要离开。逃离出大堂,江轶长舒一口气,刚才未曾注意,现在才感觉到牵着她的这双手,手指上有一道裂口一般的东西,她突然想到什么,猛的停住脚步拉住了宋时砚的手,正当后者疑惑时,江轶翻过他的手一看,手指上有个刀口,不深不浅,是才被划开的“是因为我吗?”
江轶突然问到。宋时砚一怔,生怕被发现了什么一般,他下意识的收回自己的手,装作无事发生,“你在说什么?”
江轶深深咽了口气,“是因为没有洞房,所以没有处子血,你就划破自己的手,滴在元帕上装作处子血,护我清白。”
后者的表情似乎已经出卖了这一切,江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凝了凝神,“谢谢。”
宋时砚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护你也是护我自己,所以不用道谢。”
除了感谢,两人也没有多余的话要说,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旁边的丫鬟也不敢出声。院中有一棵合欢花树前,应该有很久的年岁了,这才五月枝叶已渐渐繁茂,再隔段时间,应该就是开花的日子了。合欢,年年如意,岁岁合欢,听说也象征夫妻和睦,想到这里,江轶自嘲的笑了笑,不明不白的婚姻真的会幸福吗?“小轶,后天便要回门了,这两日我有点事需要处理,不能陪你,你若是空闲可以自己去市级买点礼物,好带回去给爹。”
说着,宋时砚将钱袋拿给她。江轶之前还在担心不知道如何相处,这下多了两天独自的时间,倒也寻得自在。“嗯。”
她应了声,将钱袋递给小林保管,目光瞥向那树合欢,不自在地说了声,“那你……平安。”
宋时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夫人不去送送少爷吗?”
小林看着宋时砚离开,特意问了句。江轶摇摇头,只是望着院中那棵即将开花的合欢树,渐渐失了神。想起之前在崇德军校留学,最喜欢的也是合欢树,花朵形似绒球,花丝散垂如马缨,那年,她为了谁爬到高高的树上,系上红绸许愿,为盼一封信笺,等在树下多少时日,,为一个诺言,守到天明。她曾经紧紧攥在手心的纽扣,如今落在何处已经没了温度,“小林,走吧。”
她轻声说着,小林紧随在身后。身后的合欢树,被风吹落几片树叶,几经盘旋,最终叶落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