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李辉下楼,走到宅子正门的时候,潜意识中突然感到不对。
“等一下,你说你叫什么?”“李辉啊贤少。”
“不对,你不叫李辉,你应该叫陈凡,你哥叫陈平,你他妈不是陈凡,你蒙我,你是谁?”
闵修贤这时智商突然上线,关键时刻分辨出黑衣人弟弟的破绽。 过严冬暗叫糟糕,挺好个剧本,露马脚了,他是抓了那两个黑衣人,但这种小卒子他又怎么能记住名字呢,而且他貌似也没听过他们的名字。 本想随便编一个名字,趁闵修贤脑子不灵光忽悠他一下,没想到被他识破了,既然这样,也别怪老子出大招。 黑衣人弟弟见被识破,‘嘿嘿’一笑,原地化为一团黑雾,等黑雾散去时,露出里面浑身是血的过严冬。 “是你,是你找人杀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找人杀我?”
闵修贤前一晚杀了无数次老爸,这时见到满身是血的过严冬吓了一跳,但还不至于破胆,他厉吼道:“杀你又怎样?你害我爷爷丢脸,我就要你的命。”
过严冬擦了一下脸上的血,咧嘴大笑:“哈哈哈哈哈,你要我的命,我要你全家偿命,昨天杀你爸,今天杀你全家。”
“什么玩意?你昨天......” “啦啦...啦啦...啦啦啦......” “这他妈是谁家孩子又半夜唱歌,还让不让人睡了?”
“咦,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闵修贤一下想起这是昨晚做梦时的场景,马上惊醒,面前的过严冬不见了。 再一转头,发现自己还在原来的房间里,枕边的手机还在播放着音乐。 暗笑自己真是被噩梦搞得神经衰弱了,他拿起手机关闭了音乐,女孩的歌声戛然而止。 闵修贤皱了皱眉头,自语:“我手机里什么时候多的这首歌?”
心中总有不安的感觉,他想出门看看保镖还在不在,刚一打开房间门,他猛然间愣住了。 外面赫然是闵家别墅的走廊,他再一回头,冷汗瞬间从头顶滴了下来,这是他在别墅三楼的房间。 刚刚他明明在建管局局委大院的房子里啊。 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楼下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赶忙往楼下跑,但跑了一层又一层,始终到不了一楼,当他气喘吁吁的坐到楼阶上往下看的时候,登时魂飞天外。 半空中浮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正是刚刚在之前梦境中出现的过严冬。 过严冬诡异的大笑,嘴角咧到了耳边,缕缕鲜血顺着腮边淌下。 他冲闵修贤挤了下眼道:“你看到了吗,说今天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没有骗你哟。”
过严冬侧过飘浮的身子,一楼大厅的地面上横七竖八躺了一溜闵家人的尸体,大厅地面已经被鲜血浸透,形成一片大大的血泊。 那些闵家人的眼睛一个个都睁得老大,仿佛在控诉临死前的不甘与留恋。 “爷爷,奶奶,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闵修贤放声痛哭,面对全家人被灭门,他手足无措,只会瘫在台阶上大哭。 “混账东西,要不是你自作主张找人杀过严冬,家里至于搞成这个样子吗?一切都是你这个畜牧搞出来的。”
闵修贤回头,骂他的是大伯闵学文,楼下的尸体中也没有他。 “大伯我......” “整个家全被你给毁了,你给我去死。”
暴怒的闵学文一把抱住站起身的闵修贤,双双从三楼摔了下去。 “砰。”
两个身体结结实实的摔在大厅的血泊中,闵学文当场毙命,眼珠子都摔得冒了出来。 闵修贤也是骨断筋折,顾不得惧怕大伯死时的惨状,他呜咽着伸手去抓父亲的手,抓了几次都徒劳无功,最终手臂无力的耸拉在地上。 这时一个人影倒映在血泊中,来到他的跟前。 他怒力想抬头看对方是谁,但颈椎已摔断的他根本动不了头。 那个人影忿然喊道:“要不是你让我和我弟去杀过严冬,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我们都被你给害死了,你他妈给我们偿命来。”
闵修贤最后的记忆就是一只大脚踩在自己头顶,生生踩暴了自己的头。 “啊......” “啦啦...啦啦...啦啦啦......” “这他妈是谁家孩子又半夜唱歌,还让不让人睡了?”
闵修贤悚然而醒,房间还是大伯家的房间,枕边是还在播放歌曲的手机。 吁了口气:“原来刚刚又是噩梦一场。”
******************************************** 放下电话,闵家二夫人叹了口气。 “修贤这孩子也不知随谁?脾气这么大,就不会好好和家里人说话。一说话就不耐烦,就像和我们说话能要他命似的。”
“呸呸呸,老二家的,不许这么说修贤,孩子小,任点性很正常,大一点就好了。”
老太太听二儿媳说孙子不乐意了,马上开口教训。 “妈,弟妹说的没错,就是你们给他从小宠惯的,修贤才这么任性的,等这一阵家里安静了,就送他出国留学吧。”
老太太还要再说话,闵路飞横了她一眼,就没再说话了。 一大家子人都坐在二楼的会客厅里,包括从军区借来警卫和闵修文的几个得力下属。 谁都没敢回自己房间睡觉,大家都定好了,以免意外,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客厅里休息。 做为唯物主义者,闵学文虽然觉得父亲和侄儿做了相同的梦有些奇怪,但本心并不是十分认同闹鬼的说法,带人来也只是为了安父亲一家的心。 坐在客厅正中,他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假寐,闵路飞老两口精神不如他们,靠在一起早早进入梦乡。 闵学武皱着眉头,轻轻为父母盖上一床毯子,怕自己睡着,在屋里来回走着,偶尔还和大哥带来的人聊上两句话,免得那些守夜的人也犯困。 大约下半夜两点多的时候,闵学武在房间外抽了支烟回来,见一家人都在客厅沙发上睡得正香,没来由的心中升起一丝烦闷。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大哥的胳膊,闵学文动也没动,安静得像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