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净心神咒念诵出口,姜肆觉得头脑一清,因过分疲惫而混沌的思维重新清晰起来。已经整整六天,姜肆从没觉得自己对师父教授的八大神咒那么熟悉过。仗着天赋,在末法时代的她念诵第一次就能引起灵气波动,所以从来没有重复念诵过。这六天她用了多少次神咒?金光咒护身、净天地神咒攻击、净心神咒保持精力……姜肆愤愤咒骂:“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你就死定了!”
肆虐的阴气比起刚穿来那天已经壮大许多,姜肆第一天可以只用净天地神咒击退,现在却要咬破手指以血画咒才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黑雾拢成的人形缥缈,张狂地正坐在姜肆对面的沙发上。姜肆一身狼狈,他一个死成了黑雾的鬼反倒优雅高贵。谢临饶有兴致地看着姜肆冷着脸骂他,一人一鬼对峙时不像生死仇敌,反倒像老朋友见面。时间差不多了。谢临:“姜肆,你很好。”
一个有趣的小意外,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带走她。下一秒,黑雾化作汹涌奔流,直直冲向姜肆,笼罩她全身的同时化作黑色大手再次掐住姜肆脖子!姜肆反应丝毫不慢,几乎是同时,指尖已经在半空中画出八大神咒的咒文。轰!咒文和阴气化作的黑雾碰撞,在半空中化作无声的轰鸣,再然后,消失不见。“咳咳、咳!”
摸着脖子姜肆咳得撕心裂肺。“狗、狗东西,说了不要碰我的脖子!”
空气中静谧无声,那股逐渐摄人的寒意也已经消失不见,姜肆把自己扔在沙发上,顾不得这是哪个表里不一的斯文败类索命谢临呆的地方。视线从墙壁上的挂钟扫过,原来已经是头七。头七,谢临必须要回魂,在他的故居或者尸体中蕴养魂魄,否则只能在这里当地缚灵。姜肆心一松,下一刻就昏睡过去。六天没睡过整觉了!她可以睡两天!开了空调的套房温度适宜,头发乱糟糟的女人在沙发上睡得昏天黑地。“呵。”
空气中似有若无响起一声轻笑,某个存在消失无踪。“叮咚叮咚!”
姜肆没能睡足两天,准确来说她只睡了七个小时,就被门铃声吵醒。“……”眯着眼看眼时间,早上七点整。晃晃悠悠起身,姜肆看了眼猫眼,确认是阙思彤才开了门。阙思彤:“阿肆姐姐!我来接……”你……阙思彤惊呼:“你你你你你!阿肆姐姐你怎么!!”
她惊呼着就转身把谢羽的眼睛捂住,努力把谢羽挡在门外,把自己塞进了套房。姜肆惺忪着睡眼歪了歪头:“?”
谢羽狂拍门:“干嘛干嘛!你们要做什么不带我!嫂子?嫂子?!放我进去……”“带你奶奶个腿!在外面等着!”
吼完谢羽,阙思彤红着脸把姜肆往浴室推:“阿肆姐姐……你身上怎么……”姜肆不明所以看了眼浴室的全身镜,顿时:“……”该死的,狗东西,斯文败类,表里不一,狗男人谢临!阙思彤不说姜肆还没发现,自己身上被谢临袭击过的地方都留下了青黑的印子,特别是脖子和锁骨。脖子上的手印肉眼可见的指骨修长,分明是男人的手。而锁骨上暧昧的瘀青和点点红痕,是阴气冲撞捆缚留下的。阙思彤忍不住耳朵冒烟起来,虽然时机不对,但是阿肆姐姐这个样子,真的好性感哦……可姜肆明明看过镜子。她也是有生理需求的……用金光咒护身进浴室的时候根本没看到!姜肆闭了闭眼,扯出一个破碎的笑:“谢临……他也是舍不得我的。”
阙思彤感觉她都要哭了,但她说的话更让阙思彤震惊!阙思彤瞳孔地震:“你是说……好家伙临哥昨晚来找你了吗阿肆姐姐!”
头七之前的新死鬼,力量薄弱,甚至不能离开身体。这种常识即便阙思彤这种没啥天赋道法课总是摸鱼的gai溜子都知道!天啊!临哥真的好爱阿肆姐姐!姜肆点点头,手握成拳极力稳定自己想把谢临揪出来打个魂飞魄散的欲望,轻描淡写回答:“嗯……不是什么大事,这是他留给我的,我不在意。”
她垂眸:“今天是阿临学长的头七,我要亲口问他,到底是谁杀了他……”假的。谢临头七根本没有回魂。那本小说姜肆没看多少,但头七好歹是看到了的。就因为谢临没有回魂,所有人都以为“姜肆”是杀了谢临内疚不堪忍受,最终自缢。无人知晓谢临折磨了她七天七夜。谢羽在门口等得从着急到忧虑。谢羽:“嫂子该不会是伤心过度病了吧?刚才好像看到嫂子脸色很苍白……”管家:“我这就去叫医生。”
门在这时候开了,阙思彤一脸严肃走出来,见谢羽就堵在面前,差点撞上去。阙思彤一个趔趄站稳:“谢羽!不要堵门!”
谢羽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胖啊?这么大扇门不走非要和我面对面?”
阙思彤:怒气值+999!“思彤。”
慵懒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阙思彤瞬间变成小绵羊:“我们走吧,阿肆姐姐。”
谢羽和管家随着阙思彤的视线看向门口,只见一个黑裙美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乌发雪肤红唇,每一处都写着肆意薄情。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谢羽脸色发白:“嫂子、你脖子上……不会是、”身上的青紫,姜肆没想遮住,大方让这些谢家人看看!他们的温柔贵公子是个什么狗。但阙思彤好说歹说,姜肆还是任由她遮住了锁骨等处的痕迹,只留下脖子处的手印说什么也不让碰。阙思彤:她好爱他!管家也看到了姜肆脖子上的手印,沉吟片刻还是没有多话。面对谢羽的疑问,姜肆勾起一个风流多情的笑:“没错,是你哥哥留下的。”
谢羽:“……”他心情复杂,“嫂子,人鬼殊途……”来了,姜肆诋毁谢临的时候简直毫不犹豫:“你哥偏要这样,我没办法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