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秋尽玄一出门,空泉后脚就冲了进来,他说少主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异衽翻个身捂着头,不理他,空泉扒开异衽的被子,“我昨个跟宫主说下山后经历了什么,宫主听说你现在和别的人一处住着,着急上火的,马上就要下山来教训您了!”
异衽猛的坐起来,“你又跟商君轻乱说什么!”
“我就照实说了,但是宫主说谁叫你和别的男人住一起的,一点正事没做,您丢尽她的脸了,她要下山来好好管教。”
“小衽衽把重寒宫扔到一边跟别人鬼混?”
空泉想起来他们宫主的手指戳在自己脸上的感觉,“小衽衽怎么可以这样,不行了我马山就要下山。”
把空泉几乎吓死,空泉说少主不是一点不管重寒宫,少主在等着机会惩治恶人呢。商君轻跨着一张美人脸,“竟然还要去惩治恶人!哎呦,不行,我要被小衽衽气死了,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她竟然要去跟别人打架……哎呦,要是受了伤人家的辛苦不是白费了么,我要下山!”
空泉摊着手,跟他们少主描述宫主的意思。异衽一把甩开被子,整张脸都扭曲了,“现在去跟商君轻说,我从明天开始专心打理重寒宫,她要是敢下来我就,我就当着他面叫秋尽玄哥!”
空泉又想起宫主翘着手指喝口茶,掩着嘴眯着眼笑说,“要是不想我这么快下去,小衽衽就要赶紧把重寒宫给人家建起来喔,要很大很豪华,很多人的那种,不然人家就会很伤心,伤心的话就会马上下山喔~”空泉就想说,那我不用回去了,因为宫主就是这么说的。异衽咬牙切齿,商君轻下山?那对人间来说绝对是场浩劫!可是异衽仍旧住在谪楼里,秋尽玄回来的时候突然见了另一个不是空泉的随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他觉得心里别扭,但还是忍着没问。“你们明天是不是有事要做?”
异衽似乎换了新的纱,白纱还是白纱,但样式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谪楼的人给秋尽玄端来铜盆褪了她袜给她按摩着脚,异衽跪坐在她旁边,抱着枕头。“有什么事?”
秋尽玄脸上满是疲惫。“我明天出去一趟,大概百花教五日后做寿赶得上了。”
“哦?”
秋尽玄抬起脚,谪楼的人给他擦干净了,“怎么没见空泉?”
异衽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一头倒在床上背着他不说话了,秋尽玄推推她,她也不扭头,秋尽玄趴过去看她埋着的头,呵,跟谁生闷气呢?异衽第二天难得没赖床,她随着秋尽玄一块儿起来,将她的衣服一件件穿好,秋尽玄看着她那复杂的穿法皱眉头,皱完眉头了异衽又披上白斗篷,大帽檐遮了上半张脸,她要带上面纱,秋尽玄终于说停,你已经很严实了,你不闷的慌么?异衽想起商君轻那双桃花眼,吊着嘴角,还是围上了面纱。她也不跟秋尽玄打招呼,推开门径自出去了。今日街上透着不寻常劲,正午头儿说是有大事呢。颖家二千金颖乐书今日出嫁。提前已经把要走的路找人扫了好几遍,洒了清水,赶跑了一些衣衫不整的,留下都是闲的人家,专等着看颖小姐的轿子。颖小姐就是前些日子比武招亲那位,不是说最后留下的是个年轻书生,功夫不一定如何,可是颖小姐满意。书生家不是江湖,他好这个,也图颖小姐美貌,谁知道真是他做了上门女婿。颖老爷满意呢,也没说一句,不满意吧,又是大家看着的。正巧了就有人看不过,这不从少林还俗的一个妙竹,闯江湖两三年了,一双铁掌还是很有些威望。妙竹说要截了颖小姐轿子,掳回去相夫教子,这是江湖上暗地里传的,普通人不知道——知道了还能上街看么,大胆的也得躲好远。书生有点顾虑这个,说不是闹着玩的,但书生实地并不认识武林的人,他不知道该叫谁来帮,也不知道该怎么准备怎么埋伏。家中一个老爹一个老娘,并上三个丫鬟两个婆子,他就是有经验又能怎地?也有想帮帮他的人,毕竟能娶着这位小姐不容易,但谁也不想多事与妙竹结仇,不是没那能力,妙竹远不到没有敌手的地步。可是你说,你替人家出头,跟妙竹结仇,最后人家又不把小姐给你送去,到这种事上往往就见不到那些散的英雄了,正经的门派,书生还是那句话,不认得,怎么去求人家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