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异衽躺在床上,一如他想象中的蜷着,床头窝着一直橙红色的赤眼大鸟,正是那种火焰熄了之后的颜色,虽然看着吓人却没有烧着身旁东西。秋尽玄看它是鸟的样子,无端就开心,有种云雾顿扫的轻快感,坐在她床头,帮她掖被子,露出她下巴。异衽睁开眼,呆呆看了一会秋尽玄,闭上眼睛,赌气似的扭头去另一边,秋尽玄按着她肩膀哑然失笑。“异衽又怎么了?”

那火鸟睁开一只眼睛,动动翅膀,偏着头打量秋尽玄,秋尽玄一手指着自己,拿扇子的那手摇摇,示意自己不会做什么。“你来干什么。”

异衽的声音有些闷。“街上遇到有人投奔重寒宫,我给你送来了。”

“没别的了?”

“没。”

秋尽玄拍拍他后背,“起来瞧瞧。”

“去叫商君轻瞧,我不管。”

看看,他的狐少主,怎么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呢?“那也起来,别总赖床。”

“你管我干什么,谁要你管,混蛋秋尽玄起来,回你的谪楼去,别来我这里!”

异衽突然坐起身子,那火鸟偏头过来,异衽摸摸他颈子,“亏我等哪个混蛋等到那么晚,却一声不响的走了。”

异衽不知是撒娇还是委屈,“要走就不能说一声么!”

这句提高了声音。火鸟半张开翅膀,异衽把头和它靠在一起,低声安慰,“没人欺负我,没人欺负异衽,赤不要急。”

秋尽玄闭着眼拿扇子敲敲自己额头,“我总觉的差了哪里,我有哪没侍候好你啊。”

然后站起身,“你快点起来,我去寻商君轻。”

异衽放开火鸟,拿起枕头一把砸到他后背上,秋尽玄心里叫自己忍着,别急,重寒少主就是这种脾气,晋玄邱你不能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异衽拿被子蒙着头枕到火鸟膀子上,秋尽玄觉得背后两道目光袭来,转头,赤正盯着他。然后就觉得这个山神是鸟的时候,比人形看着精明多了。岭道子还在他前厅坐着闭目养神,衣服没换,他刚才过去的时候就想他腿麻不麻,现在又想他们准备一直把他绑在这里?“秋!”

有个明显粗的声音,“尽玄。”

秋尽玄其实刚想和岭道子说上一句,但听见自己名字回头,那个赤裸上身的男人却追了出来。秋尽玄将手搭在岭道子肩膀上,赤有些着急,他把两手对着,大拇指对着弯那样比划,“你跟她?”

秋尽玄笑一声,点点头,赤更急,“她流泪。”

岭道子睁开眼,抬头向上看秋尽玄,“有什么心结要趁早解开。”

秋尽玄挥挥手,“我稍后就去。”

赤看看门里面又看看秋尽玄,脸上带着怒,岭道子拍拍他的手,“我要是你就赶紧去。”

秋尽玄将扇子放进袖子里,随着赤又进屋去,异衽正和被子滚做一团趴着抽泣,赤上前弯着腰揭开她被子,异衽看到秋尽玄,叫嚷着谁让你进来了,又往里面埋头。这都是怎么了呢?秋尽玄好脾气又坐在他身边,把她从被子里裹出来,“对啊,是你不让我进来,我听你的话出去,你还生什么气?”

“混蛋秋尽玄,混蛋。”

异衽趴在他怀里,“谁让你出去,谁又让你进来了?”

“到底是叫我出去还是叫我进来?”

异衽使劲捶他胸膛,看样子恨不得咬他一口才解气,秋尽玄是这么想的,就把胳膊递她嘴边,异衽抬眼看他,秋尽玄要是捶不够的你就咬。异衽深深的咳了一声,眼泪儿就往下掉。是怎么了,又是怎么了啊?“秋尽玄把我看得好轻,秋尽玄为什么不喜欢异衽,不喜欢秋尽玄为什么还要欺负异衽?”

“异衽在胡说八道什么。”

秋尽玄恨不得给她脑袋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为什么只有秋尽玄不宠我,偏偏秋尽玄还说喜欢,好让人生气!”

还不够宠么?要宠成什么样才叫宠?秋尽玄捋着异衽头发,“还有外人在,有什么晚上在说。”

“我不要晚上再说,晚上秋尽玄只会欺负异衽。”

异衽又捶秋尽玄胸膛,“你昨天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走,是不是今天没有人要来重寒宫,你也不来了,为什么你总这么不在乎我?”

昨天!异衽居然好意思拿这个跟他生气,“昨天你和你山神那样亲密,我留着做什么,看你们亲热?要不是商君轻跟我说你是她从小养大,我能不以为你们有什么?异衽到底叫多少人抱过搂过亲过,我才知道这不算什么。”

大概要是因为这个和他计较就计较不完了,异衽跟商君轻,跟赤都“毫无间隙”,怪不得异衽天生没防备心,一开始就叫他搂着和他同寝。“你说什么?”

异衽突然不动了,“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今个想通了,异衽跟他们亲热我不生气了。”

异衽愣了,张开手,小心翼翼地环着他的腰,“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有时候吗?虽然凶了些,嘴巴毒了些,不过心性却是好的。”

“我现在心里很难受,比刚才还难受,你哄我。”

秋尽玄拍拍他的头。异衽听秋尽玄说商君轻还在颖府,且可能住在空泉的屋子,执意要去看,她放心不下商君轻一个人,异衽下床,也不顾穿鞋,就披散着头发慌慌的跑出去,秋尽玄无法,与赤对视一眼,也追出去。空泉住在厢房,房檐宽采光不好,夏天阴凉,冬天却不怎么舒服。此地潮湿,湿气重,易生虫蛇,所以真正舒服的,就是秋尽玄那样的楼。异衽吱呀一声推开门,秋尽玄随后进去,好一会才适应屋里光线。床上有个人围着被子,抱着双腿,头埋在腿间,缩在床脚一动不动,不仔细看根本想不到那里还静静坐着个人。“商君轻!”

异衽扑过去,把商君轻的身子拖拽开,把她头抱在自己怀里,“商君轻怎么了?”

商君轻怎么了?就算是异衽,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商君轻一向比谁都活的快乐,都肆意,她从未畏惧过什么,万事都以游戏处之,仿佛只有她愚弄别人,没有别人愚弄她。商君轻从不会说对不起或求你帮个忙一类的话,更不会说异衽救我,但她就是这么说了,所以异衽几乎以为她有性命之忧,比如她这副皮囊坏了,她元神无处安置,即将魂飞烟灭。商君轻道行已经如此高了,她还是不好控制这妖形,所以她从来跟自己身子别着,好能控制住她。商君轻其实是个死人,这肉身是她夺舍来的。她上重寒宫时已经能控制这个灵狐的妖形,所以她自持可以蒙骗过重寒宫主便投靠来,那时的宫主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吧,却不知怎么留下了她。商君轻只跟她说过一次,说她从前妄图走捷径不坠三道轮回,练过有孕的女人腹中胎儿,再加上一些别的事情,被师父动了大刑逐出师门,后来她靠别人接济为生,却因为内里亏空,恨自己四肢无力吸食男人精气,被救她的人杖毙。商君轻比谁都聪明,她能在极虚弱下最后一瞬元神出窍逃出生天,附在一灵狐身上得以保存,她自然不甘只寄居偷活,她在梦中诱惑灵狐,说她知道有法子叫它早些脱胎成人,灵狐着了她的道,被她夺舍,若干年后她自持天衣无缝,上了重寒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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