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罗林的伤好了不少。我陪着罗林看望了一下山上安葬的军统人员。我试探着问:“罗组长,我有句话一直在嘴边却又说不出口。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罗林:“文组长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说过刀山火海、在所不惜,请文组长明示。”
我:“我们小组的任务是搜救你们。现在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已经到了返回的时间。兄弟我想带小组离开贵城,返回复命。”
话音未落,罗组长嗖一下跪在我的面前:“恩人呐,不能走啊!”
我急忙扶起罗林:“罗组长,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本早该返回复命,就是念及兄弟情义,所以一直未开口,望罗组长体谅兄弟。”
罗林:“文组长不能走啊,你们若走,丢下我一个人于心何忍啊!”
我:“罗组长,早走晚走我总是要走的。我想过留两个兄弟给你,但他们都是新人,留下来的意义不大。我还有一个建议,罗组长和我们一起走。”
罗林还是那句话:“文组长,不能走,不能走啊!”
我:“罗组长,别说了,我们先回店里。山上风大,你有伤我们先回去,等你伤好了以后我们再说。”
晚上张琳问我:“今天上山谈得怎么样?”
我:“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但看得出罗林着急了。”
张琳:“换作谁谁都着急,孤身一人在这里,要人人没有,要枪枪没有,急死他。”
我:“换个角度看,这个罗林已经很不错了。鬼子的严刑拷打他没有说,这么着急他还是没有说,很多人都做不到。”
张琳:“是啊。换作我我也做不到。”
我:“我们要只字不提,让罗林感觉我们对他的情报没有丝毫的兴趣。时不时透露出要走的信息,让他主动找我们。”
过了几日,罗林的伤好了很多,他主动跑来找到我:“文组长,房东说你们只租了一个月,是吗?”
我:“是啊,我们的时限最多一个月。”
罗林:“你们可以留下来吗?”
我:“我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我收到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得回去了。若不是因为你有伤,我们早就走了。罗组长,希望你认真思考我的建议,和我们一起走。”
晚上张琳问我:“今天罗林来找你说了什么?”
我:“罗林去问了房东,知道我们只租了一个月。”
张琳:“那罗林说了没有?”
我:“没有。过两天我们收拾东西走,让他一个人喊天。”
张琳:“喊天天不应,只有喊我们。”
又过了两天,我们一早就开始收拾东西。罗林见状急忙把我拉到里屋:“文组长,时间还没到,你们就要走?”
我:“又有新的任务,我们必须离开。和我们一起走吧,罗组长。”
罗林:“我不能走。”
我:“兄弟和枪,你随便挑,发报机只有一部,我得带走。”
罗林:“你也不能走。”
我:“我知道你的困难,但我必须服从命令。”
罗林:“我向上面请示,让你留下来。”
我:“不用,上面已经下达了新任务。”
罗林:“你把发报机给我,我向上面请示,让他们更改命令。”
我:“城里检查严密,发报机和枪都在城外。再说,我的任务可比留在这里重要得多。”
罗林:“留在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我:“我不和你争,我去收拾东西走人。”
说完我转身离开。“你真的不能走。”
罗林一把抓住我:“站长临死前告诉我,贵城的长官鬼子伊藤不是普通的长官,他还是鬼子后勤部一个重要的角色。鬼子伊藤手里掌握着大量的武器等物资,他为什么来贵城,因为贵城是鬼子的一个极重要的物资转运站,这里有一个大型的物资仓库。而且鬼子伊藤手里不只有这一个仓库,还有很多个仓库。我们的人已经和鬼子伊藤接上头,鬼子伊藤愿意有条件交出这些仓库。所以我们必须留在这里,确保这条线不能断,最终拿到所有的物资,为抗战胜利后剿共做准备。”
鱼儿终于咬钩,我仍然装作将信将疑的样子:“我的长官没有给我讲过武器物资方面的事情,哪怕一个字都没有讲过,我怎么相信你。”
罗林:“因为这批物资太大,所以保密级别很高,你不知道很正常。”
我:“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无权更改任务。我必须向我的长官汇报,必须经过我的长官批准我才能更改任务,否则回去以后无法复命。”
罗林:“不行。等你向你的长官汇报,再层层汇报,又层层批复,黄花菜都已经凉了。站长临死前告诉我一个电台和密码,这个电台的级别非常高,他们会让你的长官更改任务的。”
我:“我暂时相信你,如果我的长官没有更改命令我们就走。”
罗林:“放心,你救过我的命,我骗谁也不会骗你。”
我:“那现在就去发报。”
罗林:“好的。”
“你们俩先停一下,都过来,我们还要住几天。”
我出来招呼阿土和张琳过来。我:“阿土,你陪罗林组长去一趟白云寺。”
“什么?白云寺?”
罗林惊得张大了嘴。我:“对。那里山高安全。”
罗林:“山确实高路还远,我这身体去不了白云寺。文组长,你让阿土先买本《牡丹亭》回来。”
我:“阿土,快去买本《牡丹亭》回来。”
阿土应声而去。罗林:“文组长,麻烦你移步到里屋,我告诉你电台和密码。”
我:“我有发报员,张琳,你去。”
罗林:“不行。文组长,事关重大,只能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