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公子,您怎么进来了?”
“怕什么,又不是没来过。”
羽月躲过管家径直走进屋子。“羽公子。”
平儿、桃儿福身行礼,两人相视一笑赶紧出去,顺带着将锲而不舍想要将羽月带走的管家拽走。叶风华望着两个丫头叛逃的样子,心中惆怅。这年头,管吃管住的总是比不了给钱的。“是前者还是后者重要吗?这里是闺阁内院,还请羽公子出去。”
她实在不想跟羽月打哈哈,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事后道歉有用的话,这世间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仇恨离怨。少女的冷漠羽月早有心理准备,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你写下这封和离书是认真的吗?你对我当真连半分感情都没有?”
和离书?叶风华蹙眉,抬头见着面前的信,褐黄色信封上没有落款,“我从未写过什么和离书。再有,当初我嫁的是太子,背负的也是太子妃的名号。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太子是假的,那么我这个太子妃也就是假的,之前的种种自然也就做不得数,又谈何来的和离?羽公子,希望你搞清楚,我们两个之间并没有这层关系。你可以娶,我可以嫁,互不干系。”
羽月将信封打开,信纸上画了个缩头的乌龟。瞬间明了,这是师妹程柔的恶作剧。但是,想跟他互不干系,可没那么容易。“叶小姐说的是。”
他将信不紧不慢叠起塞进衣袖中,等会回去作为证状收拾那个胆肥的丫头。“以你我现在的关系却是写不了这东西,倒不如,你我再成一次亲,这样便能写了。”
面对突然凑近的羽月,叶风华抬手就是一拳。羽月躲闪不及,右眼被一拳锤的直冒金星。“你是真当我傻啊?要是再不走,别怪我拳下无情。”
叶风华挥动拳头,俨然再来一拳的趋势。羽月抬手护住另一只眼,无奈转身就走,猛地磕在门框上,额头又撞的生疼,低头狼狈就走。直到没了影,叶风华才彻底笑出声,“真是个傻子。”
羽月狼狈离开东苑,没有发现身后缓缓而来的人。叶潇潇停住脚步,望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中不禁失落,敛目看向东苑,隐约可见里面的春景。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取而代之,后来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傻了。一个人的心里若没有你,那么不管你怎么去做,去努力都得不到半点的真情。经历了这么多,还看不开吗?她转身踏着光影离开,任由裙摆被风卷起。或许,现在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春风拂面,满园桃花开的甚好。程柔坐在秋千上,催促着那个羽风推得再高些。那个羽风生怕程柔摔着,所以总是留有几分的力气,既能让程柔满意,又能保证程柔不会被甩飞。百花一开,蝴蝶蜜蜂儿争相扑到花丛中。程柔手持团扇,随着秋千甩起来的高度扑着飞在空中的蝴蝶。“你要是喜欢,我捉给你,你这样实在是太危险。”
在那个羽风眼中,程柔扑蝶像是站在万丈深渊的边缘即将要掉下去一样,恨不得找根绳子将她捆在自己的身上。“这有什么危险的?你也太小看我了。”
程柔不以为然,狡黠一笑,趁着秋千上扬之势扑身飞去。那个羽风吓得来不及反应,快步飞身去接。就见少女踏蝶轻飞,旋身一转,稳稳落地,手中还捏着一只挣扎的花蝴蝶。那个羽风悬着的心还扑通扑通的乱跳,无奈又溺宠地望着一脸炫耀的少女,“你要是将我吓死了,谁来保护你?”
“师兄啊。”
程柔回答的很果断,不去看少年受伤的神色,手指一松放飞了蝴蝶,“看见了吗,我想要的我自己可以去取,不用别人来帮我去取。”
那个羽风明白这是程柔故意在说给他听的,可是与她,他不想做别人。斑驳树影间,小厮朝着这边走来。程柔看过去,目光锁定小厮手上一沓的红帖。“这是什么?”
小厮站定,奉上,“回姑娘,这是刚刚媒婆送来的女子庚贴。”
“又是庚贴?”
程柔接过看了看,少说也得有二十几家,“怎么,你们京师的姑娘都愁嫁吗?还是说,你们京师都没有男子了?做什么都盯着我家师兄一个人?”
那个羽风蹙眉,“羽公子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总不能一辈子当个孤家寡人。而且,我看他心里只有那个叶小姐,所以,这些个怕是只能空有爱慕之情,却不能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程柔听着那个羽风阴阳怪气的腔调,怎么听都感觉不对,斜眼一瞥,他躲得倒挺快,干脆看向别处。看哪儿呢?她随着望去,不过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墙角,堆满了砖块。看不出来,他的癖好还挺特别。“行了,这些庚贴就放在我这里,我会转交给师兄。那些个媒婆,就按照惯例打发了去。”
“是。”
小厮应声退下。程柔坐到秋千上,打开庚贴看着,有甚者还附带女子的小画。画的那叫一个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那个羽风见程柔看的这么津津乐道,心下不悦。虽说是同门师兄,可是毕竟男女有别,怎能事事都如此上心。“这些个是给羽月看的,你看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替他去相不成?”
“我是个女儿家,怎么去?再说了,因为师兄,几乎全京师的姑娘都认识我了。我要是去了,才真的是给自己找麻烦。”
一想到那些个热情的姑娘让她替她们转交书信、信物给师兄,她就头疼,哐哐疼的那种。不过。目光锁定在那个羽风的身上,程柔笑的狡黠,“那个太子爷……”那个羽风被唤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快步往后退了十余步才停住,“不去!收起你的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我是不会妥协的!”
程柔瞧着距离她都有十丈开外的那个羽风,嗔怒从秋千上跳下,举起庚贴就指着,“那个羽风,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