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你不用纠结和犹豫。”
叶风华宽慰,“其实这一次我们回去要面临很多棘手和未知的事情,你跟在我们身边确实很危险。而且,南越国这边我们也需要时刻知道态度,所以……”程柔了然点头,反握住叶风华的手,“你放心,我会一直注意这边的动态,如果真的、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阿风要攻打东陵国,我不会坐视不理,我一定会阻止他!”
叶风华应该倒是安稳了些,最起码南越国这边有程柔帮忙盯着,不像其他的国家,简直就是一个未知的变数。你不知道,他们会在哪个时候突然发起进攻。不知道是局势影响了天,还是天影响了局势,一连几天都是灰沉沉的阴天,本就炎热的夏季变得更加的闷热。像是蒙了三天三夜的汗黏在身上,闷得人喘不过气。前几天羽月给大王爷的密信终于回了信,此时叶风华正认真地看着。信上说,皇上传给他们的密诏已经败露,如今京师的贼人正在秘密捉拿他们,让他们回去的时候务必要小心。至于国家的动荡最先起因是因为一件贪污案,这件案子是江淮私盐,官员和盐商同流合污,贩卖私盐,从中牟取暴利,最终被皇上派去的钦差查破,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一共查办了三十六位官员。其中有三十二位是新相的门生,所以这一次的案子彻底危害到了新相的利益,为了自保便发动政变。而杀鸡儆猴的鸡就是皇上派下去的钦差,也就是翁公的学生。看到这,叶风华心情十分沉重。她记得这位翁公的学生,是个正直的好官,刚正不阿,敢于说真话,不畏强权。就是这样一位难能可贵的好官,却成了某人控制朝政的活靶子,信上面对他的死简单略过。但是她能够想象的出,他死时必然是愤懑不甘,和翁公一样。她放下信看向羽月,发现羽月比她还要沉重悲痛。是的,他与翁公的学生一直惺惺相惜,如今得知故人已经阴阳相隔如何不悲痛。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久到原先跳跃的烛火也黯淡了下去。叶风华起身,拿起剪子拨了拨灯芯,烛火再一次跳跃燃烧起来,连带着房间都变得亮堂起来。“我们回去。”
寂静的屋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有些突兀。叶风华挑灯芯动作一顿,看向羽月。他此时临窗而立,长身如玉,却又像背负着重重的担子,背影显得那么的沉重与孤寂。他又道,“明天就走。”
她转身回头,继续挑了挑灯芯,橘红的火光照在脸上暖暖的,她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好,明天就回去。”
天亮的总是特别快。叶风华和羽月本想着悄悄离开,但是没有想到程柔和那个羽风早就等在门口,看着架势是等了他们有一会儿了。程柔走上前,恋恋不舍,“师兄,风华,你们两个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
叶风华抱抱程柔,“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写信跟我们说,我们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嗯。”
程柔眼底一热,忍住泪,将准备好的行李塞过去,“干粮什么的都在马车里,这里面有一些银子,还有一些日常用的东西,你们带上。”
“好。”
叶风华不忍拂程柔的好意,接了下来,看向羽月时才察觉出不对劲。不光是羽月,就连那个羽风也是怪怪的。两个人互相盯着彼此看,可是明显没有之前的那种友好,相反还有一种较量在里面。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天羽月找过那个羽风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中,她知道他很烦,压力很大所以也没有问他,那天究竟和那个羽风谈的怎么样?南越国对东陵国这次内乱抱着什么样的态度?但是,望着眼前暗暗较量的两人,她好像知道了那些问题的答案。羽月主动走过去,在那个羽风的面前停下,“师妹就托付给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或者是她受到了伤害,我都不会放过你!”
那个羽风眉心微皱,面对羽月的警告神色微冷,“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会护她周全,也不会做任何会伤害到她的事!”
羽月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希望你说到做到。”
叶风华见着都快要掐起来的两人,赶紧上前拉着羽月上马,在程柔和那个羽风的目送中叱马离开。府邸门前,那个羽风一直朝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望去,虽然街上已经空荡荡没有二人的身影,脑子里想的却是那天父皇急匆匆宣召他过去的情景,还有父皇对他说的话。……据在东陵国密探来报,东陵国皇帝病危,年幼的太子不知所踪,朝堂由新相把持,虽然有一位大王爷出来权衡,但是局势依旧动荡不安。周边的那些国家都虎视眈眈,想要趁乱吃下东陵国。太子,你怎么想?……你是朕的儿子,你怎么想的朕最清楚。朕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东陵国这碗羹,我们要分,就得分最大的。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吗?我们要做的是那只黄雀,而不是替人牟利的螳螂,懂吗?这个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就是因为太懂所以那天羽月来找他的时候,他才没有表态。只要是在战场上遇见了,那么就只有敌人,没有朋友。“阿风?阿风!”
那个羽风在程柔呼唤中回过神,抬手将不安的程柔搂进怀中。“你在想什么?我喊你好多声你都没有反应。”
程柔回抱住那个羽风,仿佛只有在他的怀抱中她才能心安不彷徨,“阿风,你不会趁机攻打东陵国的对不对?”
听着怀里人不安的声音,那个羽风低头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就让我们来操心,你不要多想。你只需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且永远都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