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不由得低声私语。大内官上前,手持圣旨,声音尖锐道,“皇上有旨……”百官噤声,再次跪下。大内官不紧不慢打开圣旨,字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诞育多方。龟纽龙章,远赐扶桑之域;贞珉大篆,荣施镇国之山。羽月护国有功,治国有方,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顺应天意,封羽月为当朝摄政王,辅佐天子,共理朝政。钦哉!”
群臣惊诧,面面相觑。羽月的功绩先皇都称赞,今日回归,担任起摄政王一位自是无可厚非。于国于民,也是一件好事。只不过,为何要在朝堂上宣布?难道皇上是为了彰显对羽月的重视?群臣心下狐疑,放下起身就又听大内官道,“皇上还有一封圣旨。”
群臣再次跪好,眼观鼻鼻观心盯着都能照出人影的青砖。内官道,“咨尔摄政王:昔者帝尧禅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汉道陵迟,世失其序,降及朕躬,大乱兹昏,群凶肆逆,宇内颠覆。赖武王神武,拯兹难于四方,惟清区夏,以保绥我宗庙,岂予一人获乂,俾九服实受其赐。”
今王钦承前绪,光于乃德,恢文武之大业,昭尔考之弘烈。皇灵降瑞,人神告征,诞惟亮采,师锡朕命,佥曰尔度克协于虞舜,用率我唐典,敬逊尔位。于戏!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天禄永终。君其祇顺大礼,飨兹万国,以肃承天命。群臣大骇!皇上这是要……禅位?萧熤看着底下议论纷纷的群臣,心底里有些没底,毕竟禅位不是小事,如果他们不同意,他又该怎么办?还没等他想出个子丑寅卯,就听群臣呼声一片,“皇上英明……恭迎新帝……”齐呼三声,每一声都十分高昂。萧熤脸色一变,虽然他不想做这个皇帝,但是见到群臣如此迫不及待地拥护新帝心里面多多少少不是滋味。大内官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走来。萧熤看了眼,黄绸缎中放着国玺还有虎符,这是权利的象征,一旦移交,他便真正的不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这个国家的一切就又跟他没有关系。但是,为什么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丝丝冒出,纠缠着他,让他抬不起手,伸不过去。在位这些日子的情景突然浮现在脑海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将冒出来的丝丝缕缕奇怪思绪斩断,坚定地拿起国玺递给那个羽司。他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绝不要再过!那个羽司接下国玺,只觉得像是接下了一座巍然的大山,又接下萧熤递过来的虎符,两样东西沉甸甸,代表了江山社稷,代表了万民苍生。从他接下的这一刻起,他就要对他们负责,唯做民君,一代圣人之君。群臣见此,满面流泪,高呼万岁。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国家的希望,万民的希望。白虎出世,江山易主,果然成真,果然成真。而能驯服白虎者,自然是命中注定的君王,是他们的君王。东陵,有望了!当今皇上禅位,新帝继承大统的消息如同当下的春风,瞬间吹遍东陵境内。百姓大多欢欣鼓掌。之前的皇上虽然出身正统,但是却没有治国之才,实不是明君之选。新帝虽然并非正统,但是建立过功勋,平定过反贼,又是他们心目中一直的太子殿下,实乃民心所向,明君之最好人选。长街处处欢声笑语,舞龙舞狮各种杂耍都上了街头,百姓们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心中的喜悦,堪比过年还要热闹。人太多,将许多的马车都堵在街上,左右行走不便。叶风华挑开帘子望着锣鼓喧天的场景,双唇微抿,露出淡淡的笑意,心里面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那个羽司得人心,登基大统没有阻碍。忧的是那个位置,不是那么的好坐,一旦接受未来怎么样,谁都不知道。“绕路吧,他们难得高兴。”
百姓们脸上是欢快、真实的笑,这样的笑太难得,也经不住惊扰。帘子放下,她依靠在软垫上,马夫听从她的意见开始调转方向,从僻静的小巷中绕路前往将军府。将军府中很安静,安静的与外面的热闹喧嚣显得格格不入。叶风华走进府邸时,正好见到管家朝着门口走来,便拦住了去路,“我爹和童儿在吗?”
管家见着是家中大小姐,赶紧应着,“在呢,老爷和公子都在,老奴正要奉老爷的命令去寻您呢,他们现在都在书房。”
“好。”
叶风华一听爹爹寻她,便知道有事,加快步伐朝着书房走去。此时书房中,气氛很压抑,叶威泓坐在案桌后面,老脸深沉,叶童生坐在一旁,也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叶风华推门进来时,两道目光同时落到她的身上,她微楞一下,将房门关上,走了过去。“爹,童儿,是出什么事了吗?”
两个人的脸色难看极了,像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叶童生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目光,手中把玩着一块圆形墨玉。叶威泓则是盯着自己的女儿看,场面在战场上血雨腥风,早就将他养成一股天然的肃杀之气,看起来像个镇小鬼的门神。“我问你,你和……他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叶威泓纠结了称呼好一阵子,发展用什么称呼都不对,干脆直接称之为他。叶风华很快反应过来,再看着父亲和童儿的脸色便明白过来。确实,阿司突然继承大统,这件事情令人难以置信,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爹,这件事情已经是民心所向,您就不必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