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好像彻底地引起了妇人们的共鸣,七七八八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的孩子也不见了,他才五岁啊,还那么小,我给他做的新衣他都还没有穿上就不见了……”“九岁……九岁……我的孩子才九岁她怎么就能离开我的身边?没了我,她该怎么活啊……没了她,我更没法活……”“我的孩子三岁……”“我的孩子两岁……”“六岁……”“四岁……”“……”妇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叶风华却从这七嘴八舌中捕捉到一个重要的线索。她‘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扫向妇人道,“有谁的孩子超过十岁了?”
一声如同惊雷,陡然间七七八八说着话的妇人安静了下来。你看看她,她看看你,皆是摇着头。“没有……一个都没有吗?”
叶风华心下预感到什么,一颗心揪的就越发的疼。妇人们都摇着头,这个动作难得的一致。叶风华扶着墙坐下,秀莲凑了过来,见着她脸色不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欲言又止。叶风华阖了阖眼,将秀莲想要说的说了出来,“那群人只抓十岁以下的孩子……”而另一边,关在男牢的南蛮羽司得到的线索和叶风华的不谋而合。他身边关着的,正是失踪孩子的父亲、爷爷……乌云将弯月遮住,显得夜越来越深。“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南蛮裔樘眉头紧皱,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凄惨叫声叫的他脑子疼。这些天他的记忆一直浑浑噩噩,唯一能够记得清楚的就是在灯会上,和父亲母亲妹妹一起猜灯谜,看花灯,放孔明灯,看烟花,烟花真的好美……接下来,就是长久的黑暗,混沌,如同噩梦一般被梦魇压的醒不过来……“别打了,疼,疼死我了,别打了……”惨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南蛮裔樘猛然睁开眼睛,浑身冷汗淋淋,抬起头就见被打的在地上翻滚求饶的小孩,打他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那是怎么样的面具,铜色狼面,穷凶极恶,南蛮裔樘不由得攥紧衣角,趁着男人没有发现他打量着身处的环境。这是一个破落的木屋,除了他还有被打的男孩,还有十几个年岁都不大的小孩,有男有女,此刻他们都贴着墙壁蜷缩着,一双双眼睛里透着恐惧与不安。“不要打了,疼,疼……”被打的男孩声音越来越弱,南蛮裔樘为那男孩捏了一把汗。男孩身上全是灰,已经看不清楚衣服本来的颜色,但是染在衣服上的血,却是多少灰尘都掩盖不住的。那红,真的很刺眼“呸!狗崽子,跑啊,再跑啊,老子让你跑!”
带着狼面的男人踹了两脚还不解气,转身从墙壁那拿起一根木棍,“老子今天非要废了你这双腿,看你这个狗崽子还往哪里跑!”
“不要——”男孩恐惧极了,双手捂头,身体蜷缩,仿佛这个样子男人就打不到他的腿似的。预料的疼痛没有落下,反而听见什么东西跌倒在地上的声音。男孩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原先站在他身边举着木棍要打断他腿的男人,被一个小男孩扑倒在地上。那个小男孩他记得,他昏睡了很多天,他曾经也试着叫醒他,可是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用,然后就没有管他。眼前的这一幕,倒真的有点像是在做梦。“狗崽子,你竟然敢打我,你死定了!”
狼面男人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伸手就要揪压在他身上孩子的后领。南蛮裔樘灵活一躲,他虽小,却有武功基础,对付这样的男人只能借助身体小巧的优势来进行制衡。三两个回合之后狼面男人彻底没了耐心,一声怒吼,猛地站起,用力揪住趴在他肩头的小孩,两个人力量悬殊,男人一用力就单手将小男孩拎到前面来。南蛮裔樘耷拉着两腿,目光丈量着自己与男人之间的距离,测算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能够再次接近到男人身上。“狗崽子,你竟然敢打我,今天要是不让你长长记性,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男人被南蛮裔樘冷静的模样给刺激到,越想越觉得丢脸,他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六岁小儿扑倒不说,还被他打了两拳,就连将他制服住,这小儿脸上还是没有一点的恐慌,淡定的让他都发狂。他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丢过这么大的人!男人一手攥住南蛮裔樘的后领,一手攥住南蛮裔樘的双脚,打横举过头顶,牙齿紧咬,气势汹汹。南蛮裔樘明白男人想要做什么,望着与地之间的距离,再加上男人这身子的蛮力,将他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之前被打的小男孩见此害怕极了,他想冲过去救下那个男孩,可是他被打的浑身骨头都疼,还有一方面他的腿早就软了,根本就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将那男孩举过头顶。他努力的往前爬去,他救不下他,那就让他当他的肉垫,最起码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的眼前。小孩子之间的义气就是这么简单,你帮了我,我也要帮你,同样,你救了我,我也要救你。男人正玩在兴头上,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比较有骨气的玩具,怎么能不多玩几刻,他两手举着男孩,顺势旋转,跟甩麻袋似的转着圈圈,看到往他这里爬过来的男孩时,更是忍不住嘲讽大笑,抬脚将爬过来的男孩给踹翻。“怎么,刚刚还没有被打够?还要来自不量力?你等着,老子收拾完这个狗崽子之后就来收拾你,老子今天非要废了你那双腿!”
南蛮裔樘被转的晕乎乎,听到男人的话下意识地往下看,就见被踹翻的男孩依旧朝着他这边爬过来,那倔强的样子让他猛然清醒几分。随即传来男人的得意瘆人的声音,“狗崽子,去死吧!”
“不要!”
“住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一道是趴在地上男孩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