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谋没有得逞的燕翎愣了一下,随而一笑而过,走了出去,“阿叶,好梦。”
砰!房门没有情面地关上。燕翎摸摸鼻子,心想道,“这个脾气确实很像大小姐呢。”
阿颉见着主子背着手回来,看了那个紧闭的房门一眼,“这个叶公子还真是不识趣,殿下关心他还不领情。”
燕翎挑眉,“孤关心他?”
阿颉点头,诚然道,“对啊,不然殿下怎么这么晚不休息,在这里等他呢?”
燕翎不语,只是眉头挑的更高,笑了笑,心想道,“如果怕他死了自己就断了和京师联系也算是关心的话,那么就姑且是的吧。”
燕翎走进房间,阿颉守在房门外,伸手将门关上,刚要关上就听主子淡淡的声音响起,双腿一软,心里发杵。“阿颉,你的跟踪能力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叶风华睡眠向来很浅,又经过府衙那么一趟睡得更是不安稳,鸡叫头声就清醒,睁开眼就再也怎么样都睡不着,干脆起身。窗户一开,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将她残存的那点睡意全部清扫干净。天才蒙蒙亮,街上面还没有人,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板车拉动的声音,起初她没有留意,然后就看到一个男人拉着板车慢慢地往前走着。他的肩膀上拉着两根粗壮的布条,板车上面是几个大桶,那大桶都有一个成年男人那么高,如此重负之下,他的背被拉的弯成一个弓状。生活不易,每个阶层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生存方法。有的人天生富贵,不用吃一点苦就可以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有的人活在最底层,每天都要为温饱而发愁。这个人世,向来都是不公平的。嘎嘣一声将叶风华思绪拉回,原本拉车的男人扑倒在地上,那两根布条,断了一根。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叶风华看到了他的脸,猛然一惊,眉心紧皱。那男人爬起来望着那断掉的布条像是叹了一口气,随后两手拉着板车短小的把手一点一点地往前走。没有了布条的拉力,要费很大的力气。男人咬着牙,才能感觉到板车挪动了一点,只能继续咬着牙前进,突然感觉到板车轻松了很多,前进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惊愕地停下脚步朝着后面望去,就见一青年在后面推着,见他回头朝着他笑了笑。叶风华道,“我帮你,不算报你的救命之恩。”
男子愣了愣,朝着她点了点头,便转过身继续拉着板车,只是在垂首时嘴角上扬,眼中惊愕褪去,只剩下柔情。叶风华没有想到自己无意的一次相助,竟然会解决困扰她一晚上的问题。望着面前的衙役后门,她狐疑地看向男人,“你在这里干活?”
男人冲着她憨厚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就推开了后门,拉着板车就要进去。叶风华心中存疑,帮助男人将板车推了进去。此时时辰尚早,只有伙房有两三个人,要准备早饭。“哟,今天回来的挺早啊。”
伙房里走出来了一个人,叶风华躲在木桶后面,就听见咿咿呀呀的声音。“行了,说什么也听不懂,赶紧将水搬下来,别耽误我做饭。”
又是咿咿呀呀的声音,这次叶风华倒是懂了是什么意思,是应承的意思。肩膀上突然一沉,叶风华下意识抓住往后一压,男人就这样被她挟持住,她赶紧松手,男人也只是活动着手臂朝着她笑了笑,依旧是那副憨厚的模样。叶风华觉得自己真的看不懂在这个哑巴男人,他明明是府衙里的人,却还要帮助她这个‘刺客’逃出衙役的追捕;他明明武功高强,但面对她的制衡却不还手。这个人,究竟是哑啊,还是傻啊……望着男人搬水桶憨厚的模样,叶风华有些无奈,又有些心软,上前帮忙,“我帮你吧。”
男人抱着水桶躲开她的手,摇了摇头,便自己一个人去搬。叶风华望着男人执拗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趁着天未亮,她倒可以继续昨天晚上没有完成的计划。趁着男人转身,叶风华偷跑进院子,很快就没了身影。男人嘴角扬了扬,低头继续做着手头的事情。叶风华找到案卷室,撬开锁推门进去,很快就找到那几个失踪孩子的案卷,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供状笔录就没有其他的东西,甚至一点调查的迹象都没有,案卷的表面上落有一层灰。看起来,这个茯苓县令一样有问题。天色渐亮,叶风华怕惊动人,将案卷物归原位后走出来将门锁上,便前往后院。刚到后院就听见男人怒骂的声音,“你个哑巴竟然还敢偷懒,要不是我当初看你可怜收留你,你早就抛尸街头,还有脸冲我叫嚣,我看你是活腻了!”
几个男人对着地上的人就是拳打脚踢。“住手!”
叶风华上前踹翻其中叫嚣最厉害的男人,将地上的男人搀扶起来,男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给本就沧桑的脸上添上了几道难以消除的疤痕。"你为什么不还手?"明明他是会武功的,为什么还要这么任人欺负?!男人只是低着头,手攥紧衣角,委屈极了,看得叶风华心都软了,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男人她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呵,还有帮手,今天我就要你们都走不出这个院子,给我上!”
被踹了一脚的男人怒火蹭蹭蹭地往上蹿,听从他话的男人们一起冲了过来。叶风华抓住身后男人的手,将冲过来的人全部踹翻在地,拉着男人就从后门跑了出去。亨运客栈。燕翎打开门就见两道人影从他房门口闪过,然后就听隔壁开门和关门的声音,眉心一皱走了出来,盯着那个紧闭的房门看。他要是没看错的话,刚刚阿叶是拉着一个男人进了屋子。一个男人……燕翎想到昨晚阿叶对他的态度,抄手摸了摸鼻梁,冷冷一笑,心想道,“这个阿叶还真是有趣,不过有一点很不好,就是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