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够,太子殿下的人还是带回去好了。”
参将调侃。“我们不用,但是你们要用。”
南蛮羽司道。南蛮羽司不解,“什么意思?”
叶风华随着众人看向南蛮羽司,见他望着地图,隔着帷幔都能感觉到那一股子的认真较劲,就听他道,“这一次,我要布双雷阵!”
夜幕,降临。昏暗潮湿的牢房中,时不时传来阴沉沉的窸窣声。春蝉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圆溜溜的双眸望着四周,全身神经从进来的那刻起就没有松过。慎刑司如何如何的恐怖,她之前只是听别人说起过一二,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真正的被关进来。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恐怖,吓人,墙上挂着的刑具还在滴血,隔壁的牢房中总是会传来女人、男人的惨叫声,还有执刑嬷嬷尖锐的声音……总总的一切,让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就像是鱼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她想娘娘,想阿格姑姑,想爹娘,想兄弟姐妹,她好想好想……她还有机会见到他们吗……黑漆漆的牢房中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时断时续,夹杂着阵阵的阴风声,让人格外的毛骨悚然。春蝉绷紧的神经再一次到达极致,纵然她现在再害怕也能够清楚的知道,这哭声,不是自己发出,不是自己……那就说,这牢房里面还有其他人!春蝉猛地警觉,浑身的汗毛全部竖立起来,阴风一吹,透心冰凉。“谁?是谁在哪里?”
她的目光跟随着哭声移动,最后锁定距离她甚远的角落中,她进来的时候害怕极了,像是被丢进黑暗中的仓鼠找了一个角落就猫起来,将自己团成团,再加上牢房中整日黑暗,让她竟然不知道这牢房中还有其他人。“你、你是……是人、是鬼?”
春蝉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向前试探着,每靠近一些那哭声就更清楚一些,让她越发的肯定自己移动的方位没有错。“你是人对不对?我娘说这世间上是没有鬼的,就算是有鬼,只要我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他就不会伤害我……你、我应该没有做伤害你的事情对不对?那你要真的是鬼的话,能不能不要伤害我?我、我害怕……”回应她的是哭声,夹着风声的哭声。这间牢房连个天窗都没有,外面的油灯一灭,这里面就是一个黑漆漆的黑洞,不辨五指。春蝉壮着胆子朝前移动,自顾自说着,“其实我更觉得你不是鬼,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被抓进来的人?我、我是被人诬陷的,所以才进来,你是不是也是和我一样被人诬陷的才被抓进来的啊?”
哭声断断续续,像是小猫在呜呜,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春蝉自幼就见不得人哭,总想着去宽慰一番,更别说眼下哭声像小猫的人,戳中她心底那一块柔软的地方。“你、你别哭,虽然这里是挺吓人的,但是我们好歹有个伴不是吗?你、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我,我嘴很严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我可以去你哪里吗?我、我有点怕黑……”哭声陡然断了。窸窸窣窣的风声像是被拉动的吹风箱。春蝉莫名地就慌了,手脚发汗冰凉,她都能听到自己声音的颤抖,“你、你还在吗?”
手背上突然蹭过去毛绒绒的东西,春蝉吓得尖叫跳起,还没站起手臂被人一扣。那是爪子,像是人的手,可是比人的手要细,就像是骷髅,没有人,没有皮,咯人的很。“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春婵脚下踉跄猛地摔倒,抓住她的那个东西力道不及她,就这么砸在她的身上,恶臭,血腥……说不出的味道冲击着她的大脑神经。“啊啊啊——”“我……我不吃人……你……你别害怕……”断断续续的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十分的虚弱,春婵躺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眼泪直往下掉,“那你能不能从我身上起来,我害怕……”“对……对不起……我、我没有力气……动不了……”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老妇,春婵壮着胆子伸手过去,“那……那我将你扶起来?”
“好……有劳……”老妇在喘息,嗓间发出低低的咳嗽声,带着浓浓痰音。春婵鼓起勇气,慢慢起身,试探地伸过手去,在触碰到那东西时吓得又缩了回来,尝试两三遍之后才闭着眼睛将身上的人扶着靠在墙边。牢门外的油灯被风吹的亮了些,给黑漆漆的牢房中添了一丝的光线。春婵这才看清,她扶起来的是个披头散发的人,白灰的头发挡着脸看不清容貌。不过春婵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是人,不是鬼,刚刚触碰到她时,能够感觉到温度。鬼,是没有温度的。“你……”那人喘了一口气,“小姑娘,别害怕,我不是鬼,也不吃人。”
春婵松了一口气,抱膝靠墙坐着,试探道,“嬷嬷?”
那人“嗯”了声。春婵松了口气,“嬷嬷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刚刚又在哭什么呢?是害怕吗?”
像是想到什么,春婵连连摆手,“我、我也不是鬼,我也不吃人的,嬷嬷别害怕!”
那人笑了声,沙哑带着痰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受,“许久没有见到像你这么善良的姑娘了……你、你真像我的女儿,听你刚刚说想见那么多人,我、我也好想见一见我的女儿……哪怕就一面,一面也好……”春婵愣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自己不知不觉把想的话都说了出来,还勾起了嬷嬷的伤心。“嬷嬷,一定能见到的,我们一定能见到的,你别哭。”
“见不到了,见不到了……”那人摇着头,两眼空洞,“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这是我该受的,谁让我做了恶事,谁让我鬼迷了心窍做了恶事……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对不起我的女儿,我更对不起皇后娘娘,还有夭折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