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都热了好几遍了,你要是再不醒都该没味了、”叶风华正在摆菜,就被人突然从后面抱住,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刹那间就将她所有的脾气都化尽了,一手攥着筷子,一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怎么了?睡了一天,不饿吗?”
“阿华,”靠近她耳边的声音低沉闷闷,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久的原因还带着沙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说的我都改,我给你信任,只要你不离开我,不离开我……”叶风华觉得自己真的是被磨的没了脾气,这些年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想过要放弃身后的这个男人。年轻时谁不会犯点错,揪着错误就能够高兴地过一辈子吗?到最后伤心难过还不都是自己的。她灰心过,伤心过,也放弃过,可是最后都被这个男人又一点一点地将伤口给舔好,将碎了的心一点一点又拼起来。他们之间就是信任太少,交流的太少,谁都有自己的脾气,谁都有走错路的时候不是吗。“阿司,我如果没有原谅你就不会跟你回来,你懂吗?”
叶风华拉开抱住她的手臂,转身和他面对面,抬手擦掉他眼角的泪,“我也说过不会离开你,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阿司,不要怕,我原谅你了。”
南蛮羽司没说话,只是强硬地将她抱进怀中,鼻尖又酸了,眼圈又热了他从来都没有发觉原来自己这么容易掉眼泪。如果知道自己那番话会让一个人野性消失,叶风华绝对不会说出来!望着挨着她坐一手搂着她,一手捏着她的手指恨不得化身一只小奶狗的某人,叶风华真的恨像将他直接扔出去,经受一下毒打。南蛮羽司,你一国之君的霸气呢?狼性呢?羽月时的狠劲呢?都哪去了?!最终还是化作无声的叹息,将折子打开,还是继续讨论上午的话题吧。“说说吧,”叶风华挑眉看向依偎着的她的小奶狗,没忍住勾了勾那削瘦的下巴,“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南蛮羽司顺势在她手指上蹭了蹭,这才看着折子道,“索亚图不光有一个战神二殿下,还有一个智多星大殿下,这位大殿下一直流浪在中原,前几年才认祖归宗,听闻这两位殿下不合,大殿下巴彦回归不久,蒲圻就带兵驻扎在哈达岭。”
叶风华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巴彦没有回来之前,蒲圻作为唯一个王位继承者享受到的尊荣都是独一无二的,突然冒出来一个失散多年的大哥,抢夺了自己多年独有的尊崇,这种感受不好受,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也不会和睦到哪里去。“蒲圻斩杀大燕使臣之后,巴彦带着虎头令牌来到哈达岭接管了蒲圻的军务。”
“怪不得你说这只是蒲圻单方面的行为,并不代表索亚图。索亚图皇帝这么做,无非就是给大燕一个交代,告诉大燕这只是一个人的行为,并不能代表一个国家。”
叶风华蹙眉,“索亚图皇帝不会是想弃军保帅吧?”
南蛮羽司捏捏她的手心,软乎乎的又忍不住捏了捏,“不好说,蒲圻眼下的形势已经大不如以前,听说朝堂上的争权都被巴彦掌控,如今又没了军权,要说还有点什么用处的话,估计也只有送去给大燕赔罪,成为弃军保帅的棋子。”
叶风华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古帝王无情,天家更别叫什么父子之情,大燕的皇帝如此,索亚图的皇帝也如此,明明都是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孩子,为了利益,说弃就可以弃。她想到了裔樘,想到了那个总是拿着一副小古板模样的孩子,她的儿子,她不想弃,她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阿华。”
南蛮羽司抬手将她抱进怀中,这些日子他的敏锐力已经锻炼的出了境,能够及时地捕捉到她情绪的变化,“裔樘不会有事,我答应你,我会将他完好无损地带回到你的身边!”
叶风华趴在他的肩头,没说话,知道他在大燕有暗桩,这些人有自己一套打探消息的渠道,比她前去大燕寻找效率还要高上许多。沉默了半晌,叶风华干脆调整了舒服的体位窝在他的怀里,“蒲圻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他不可能不知道。”
过了会就听见南蛮羽司的笑声,叶风华歪头望过去,“笑什么?”
“没什么。”
南蛮羽司捏捏她的手心,“只是想到徐风在哈达岭做战略规划,我们却在关心对手,东陵的皇帝和皇后带头叛离这要是传出去会怎么样?”
叶风华盯着那张充满调侃的脸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你是不是背着我吃什么返老还童的药丸了?怎么越大越没正行了呢,说正事。”
叶风华朝着他腿上拍了一下,“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当南蛮羽司眼神躲闪的刹那叶风华就知道,他是知道的,“说好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南蛮羽司盯着被他捏在手心里的手,叶风华的手很漂亮,纤细修长,因为练武的原因手指间有薄薄的老茧,不过这并不影响手感,甚至摸上去还会有一些立体的感觉。是的,他是知道蒲圻斩杀大燕使臣的原因,他也是真的不想说。“说啊。”
叶风华见南蛮羽司半天没有动静,手指戳了戳,还没来及收回就又他被攥到手心里了。“燕翎。”
南蛮羽司还是将那个不愿提起的名字说了出来,其实他知道阿华和燕翎两个人之间没什么,可是一想到有人惦记着阿华,他就浑身不得劲,心里不是滋味。“燕翎?”
叶风华愣了一下,虽然想到燕翎会前往索亚图,去找蒲圻,可是没有想到蒲圻能为了他斩杀大燕的使臣。“大燕使臣前去是向蒲圻要燕翎,蒲圻没有给,所以才斩杀使臣的吗?”
叶风华猜测。“嗯。”
南蛮羽司说,“准确来说不是大燕皇帝的意思,是燕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