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圻在自己的殿中待个三天,三天一直算着路程,按照索亚图和大燕之间的距离,燕翎也应该快到大燕了吧。也不知道一路上顺不顺利,那个尖嘴猴腮鬼鬼祟祟的家伙有渠虎在应该不敢放肆,撑死了做一个监视的工作。但是燕珏,要是燕珏单独派人去暗杀燕翎的话,渠虎能抵挡住吗?燕翎会不会有危险?一日得不到燕翎的消息,蒲圻的心一日就不得安生,七上八下的什么事都做不好。“殿下,陛下宣您过去。”
公公的声音很尖锐,像是鸭子被掐住了嗓子的叫声。蒲圻心头一紧,起身跟着公公走了过去。自从燕翎离开之后,父王就一直晾着她,这么多天突然召见,是因为燕翎吗?是他有消息了吗?蒲圻带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来到大殿,跪地请安,“儿臣给父王请安。”
“过来。”
父王的语气很凝重,蒲圻心跳加快,感觉起来时腿脚都是软的。燕翎,燕翎,燕翎,你答应我的,不会有事的……“你怎么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没,只是睡的有些足,懒散了。”
蒲圻揉揉眼睛,将酸楚压下,抬手伸了个懒腰,抬起头时恢复了懒散的模样。陛下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桌上的折子递过去,“你哥又打败仗了,这一次北漠联合东陵气势汹汹,你哥虽然熟读兵书,但是论上战场打仗还是经验不足,这几天打了三仗,三仗都败了,敌军士气大振,我们的士气由此可见会跌落到什么地步。”
蒲圻将折子看完,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是关于燕翎的就好。这样的结果燕翎早就料想到了,甚至都猜出三次败仗之后陛下一定会找她重新上战场。蒲圻勾了勾唇,中原人都是这么的能掐会算吗?放下折子时,脸色恢复严肃,“父王,这一次东陵派来的是徐风,此人之前一直镇守在大燕与东陵边境,有勇有谋,是个强劲的对手。上一次我与他交手,虽然只是用了虚拟战场,但是从他排兵布阵上来看,可以看出此人心思缜密,善于用阵,不是善类。”
“这也是我找你来的主要原因。”
陛下上前,拍了拍蒲圻的肩膀,“大燕的事情已经交了,该给的交代也给了,你现在就重新回到哈达岭执掌兵权,将你哥替换下来。士气不能再跌涨了,要是哈达岭破了,西防线就会崩塌,到时候国危矣。满朝武将,只有你和徐风交过手,父王没有人可以托付了,只有你!皇儿,索亚图的命脉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蒲圻跪地行礼,“儿臣领旨!”
出了索亚图境内,吕耿就察觉渠虎带队是越走越慢,回国的时间越拖越长,像这样行走,就是到了驴年马月也回不了国啊!早就受够了长途颠簸的他趁着停下来休息的空隙,拿着干粮和水袋走到渠虎的身边,递过去,“将军辛苦。”
“吕大人客气,我这里有。”
渠虎拍拍自己身边的水袋,表示不用。吕耿本来也只是客气客气,没想真给,废话,要是给他了,他自己还不够呢。“……将军,我们的行程是不是有些慢?”
东扯西拉了一顿之后,吕耿才绕回到主题,“像这样走下去,得多久才能回国啊。”
“还行吧。”
渠虎咬了一口饼,皱皱眉头,“快了快了。怎么,吕大人着急回去抱小老婆?”
“这话说的,怎么可能,我家中只有一悍妻。”
吕耿笑了笑,也咬了一口饼,含糊不清地说,“哪里有福气去娶小老婆?我要是娶了,我家那位当场能把我剁了剁了喂狗。”
渠虎啧了声,竖起大拇指,“令夫人真霸气。吕大人还是有福气的,老话说得好,悍妻旺夫,看来吕大人以后必然是官运亨通啊!”
“借将军吉言,借将军吉言,等到回了京都,我请将军吃酒……”两人一顿闲扯,吕耿上了马,继续赶路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话题什么时候被带跑的呢?不是说行程的事吗?怎么扯到小老婆和大老婆身上去了?他怎么还答应去请客?哎呦喂,银子啊,他哪里有银子啊!吕耿心疼地摸摸干扁的钱袋,这是要他的命啊!渠虎勾了勾唇,一边骑着马一边咬着饼,余光从吕耿身上收回时,脸色变得肃冷。蒲圻说的没错,是有人想要取太子殿下的性命,不想让太子殿下回国。这一路上的埋伏就没有断过,要不是他暗中派了人在前面肃清,还指不定有多乱。那群人是死士,抓到活口也会咬舌自尽,确实是二殿下燕珏的作风。狠辣无情,不留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难道说蒲圻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的兄长当真是奉了二殿下燕珏的命令,去索亚图要太子殿下的性命吗?渠虎攥紧马绳,有些事不能想的太仔细,想的太仔细之后会发现越来越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真的像蒲圻说的那样,他该如何去报仇?一方面蒲圻与他有杀兄之仇,另一方面蒲圻保护了太子殿下,与他又有恩。恩仇加在一起,该怎么去抉择。渠虎迷茫了,心里乱的很。草丛之中忽然有异动,渠虎眼神陡然犀利,勒住马绳,盯紧四周草木丛。按理来说他的暗卫前行,他们在后面跟随,理应没有埋伏,怎么还会有埋伏?是漏网之鱼吗?“警戒!保护殿下!”
渠虎道。士兵立马抽刀以马车为中心围成好几个圆,吕耿吓坏了,趴在马背上东张西望,生怕有什么暗箭之内的射中他。二殿下也没告诉他,这一路上这么危险,还带刺客的啊!轿撵中,燕翎靠在软枕上,双目阖起,姿态慵懒,只是拇指摩挲着荷包上的‘马蹄’。从草丛里扔出来几个烟雾弹,瞬间白雾升起,看不见四周。“警戒!警戒!”
渠虎大喊,根据自己的感觉方向快马朝着燕翎的轿撵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