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刘头对视了一眼,说实话那句感谢我们还真说不出口,但是既然这族长都这么说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又劳您费心了,族长,您对我们太热情了,到时候有什么能让我们帮忙的,一定不能客气啊。”
我这客套话说出来,那族长似乎还真的不打算跟我们客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明天这些年轻人要是委托你们做什么事儿,希望你们都能够乖乖配合。”
这都什么呀,这群年轻人的话,感觉就是他派来监视我们的。但这话肯定不能够明面上说出来,不然的话不知道会酿成什么不得了的后果。我跟老刘头只得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偷偷地交头接耳。“这个地方我还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还有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要早知道是这样子的话,那就不来了。”
可实际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老刘头这话虽然我也想说,但是有时候出来探险就是这样子的,面对许多无法预料的情况,除了淡定应对也没别的办法。“先别想那么多吧,反正咱们福大命大,每次碰上什么事儿都能够应付过去,这次肯定也没什么例外的。”
聚会的后头,其实族长跟部落的那些人还邀请了我跟老刘头一起去聚餐,但是我跟老刘都都没什么胃口吃饭,就想早点回去休息,所以便早早跟他们道别,回去了自己的帐篷。我身心疲惫,在帐篷里面时,头一碰到枕头就很快睡着了,可是老刘头好像不一样。半夜时分,我被吵醒了,好像是什么东西在被削的声音。虽然被吓了一激灵,但我还是保持着镇定,出去外面看看情况。没想到帐篷外我看到的竟然是正在制造简易武器的老刘头。“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是在弄这个?”我看着他面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箭矢问道。老刘都没有回我的话,只是拉了我坐在他旁边,顺手把手里的活交给了我。“你要是也睡不着,一起来忙,明天可能有一场苦战。”
老刘头的预感一向挺准的,毕竟他的野外生存经验跟探险经验都要比我丰富的多,所以我也不由分说地分担起他的活来。此时是大半夜,部落里面的野外山林里,除了鸟叫声,其他什么都听不到。哪怕是已经跟着老刘头出来探险那么久了,来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我还是会有点害怕。老刘头对于我这种反应似乎也习以为常了,他笑着安慰我。“别怕,野兽做什么都是处出于本能,但是人就不一样,人心多可怕,是咱们没办法估量的。”
我担心他话里有话,又担心周围有人偷听,便看着他认真说,“要不咱们说话还是注意一点,说不定隔墙有耳。”
“我今天去巡查了一周,其实他们部落里面大部分人都是讲的方言,咱们说的这些话,说不定她们也听不懂。”
“你觉得那几个年轻人也能听懂吗,万一他们也住在附近的话……”我刚对老刘头说完,突然之间山林里面似乎传出了惊弓之鸟的声音,我又被吓了一跳。“瞧你这胆子,万一我不在,你可怎么办呢?”
“要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估计也不会出来探险了,这不还是因为有你这么个可靠伙伴,所以才会做出这个选择吗?”
“其实出来这么久,你有没有想家?”
“谁不想呢,你肯定也特想吧,你的前妻带着你的孩子,现在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要是还在家乡里的话估计还能很快得到他们的消息,现在的话你也只能看看照片解解馋。”
老刘都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他的心结,我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便立马对他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个?”
“没有,这事我早就想通了,反正她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生活就行。只要她跟孩子们平安无事,一辈子都见不到也没关系。”
“所以离婚手续是已经正式办好了吗?”
“当时唯一的阻碍就是我,是我一直拖着不肯签离婚协议书,但是你也知道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有些人要走就让她走吧,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着他留下,也不会对我们的关系有任何进展,还不如放手试试。”
虽然看到老刘头的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但是我知道他不是这么轻易被打倒的男人,有些话其实他都懂,即使没有安慰他也能好好活下来,就像我一样。似乎看到我没有说话,只是在思考,他也看着我问。“你的家是怎么样的?你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这么久没联系,有没有他们的音信呢?”
我想起我那不甚幸福的家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样回答他这个问题。“幸福的家庭都相似,不幸的家庭各种各样,而我是后者,有些东西吧太过难受了,说出来的话只会等于说是反复蹂躏伤口,所以还是算了吧,有些过去我也想抛弃,就让我学着跟你一样这么潇洒吧,反正你也是我的榜样。”
老刘头笑了笑,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已经比我更加坚强了,在没有遇到我之前,你也好好的在荒岛上生存了,所以说不定你能变得比你想象中还要坚强。”
“承你贵言吧。”
我突然想起那些在漂流的荒岛之前,自己一个人辛苦挣扎的日子想想别人的生存故事都是为了活着回去见家人,所以才这么执着鱼活下来,但我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也许并没有一个在等着我归去的家庭。似乎是看出我心不在焉,老刘头夺过我手里的工具说,“你现在也没有心思干活吧,那就睡吧,我一个人来也行。”
我有些狐疑的看着他。“这么多你一个人真的忙得过来吗?”
“没事,在跟你会合之前我都是一个人搞定的,这真的不算什么,相信我。”
既然老刘头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回帐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