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人,正是刚刚从宫里出来的那侍卫统领。
众人严阵以待,站在原地仍是保持着十二分警惕,身上丝毫未动,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号令。
他们早就看清风道长不爽了。
一个整日里只靠招摇撞骗生存的小人,哪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折,被人威胁至此不得靠近半步,传出去简直令人笑话。
他们早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要上前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这侍卫统领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传皇上口谕,放人。”
清风道长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此时更是毫不意外,眼中更添几分得意。
一众侍卫气的涨红了脸,满脸的不可置信。
却碍于这道命令是皇上下的,不容拒绝,更不敢多置喙。
见众人没有动作,仍是站在原地,侍卫统领本就憋屈,此时更是不由得一声怒吼:“都没听见我说的话么?!所有人跟我一起往后退!”
清风道长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真比你手下这群废物有觉悟多了。”
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清风道长挟持四皇子进了马车。
随后一甩缰绳,马车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再无踪影。
“真就让他这么走了?!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竟让一个小小的道士,骑在头顶上耀武扬威!皇上…”
听他说的越来越不像,侍卫统领冷冷的一记眼刀袭来,那是侍卫顿时噤了声。
在一片沉寂之中,那统领突然来了一句。
“给我追!”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清风道长放走,也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不能抓,追总可以吧?!
一种侍卫顿时热血沸腾,纷纷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往前飞奔。
漫天的灰尘顿时飘散在空中,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
然而终究是让他们失望了,众人才刚走出去没有多远,就看到这小河旁所停着的,赫然是刚刚的那辆马车。
而上面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侍卫统领的心咯噔一声,暗骂了一句什么。
随后大踏步上前,一撩车帘,就见四皇子正昏迷不醒的躺在中间。
“行了,别追了,人早就已经跑了,这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狡猾。看来,一开始他也不是真的要劫持四皇子,只不过是在给自己找脱身的机会,此人心思之缜密,实在可怕。”
城外这广阔的天地,可以藏匿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多。
想寻找一个刻意躲藏起来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比登天还要难。
再加上他们又无半点线索,所以此次行动只能是以失败告终。
“来个人驾驶马车,把四皇子好生送回府里。其他的人跟我回宫去复命,今日这事只许我们内部知道,不许再往外传。”
听他这样嘱咐众人,皆是在心里一阵腹诽,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什么好传的?
众人不情不愿的返程一路回了宫。
而与此同时,季南轩这边在得了消息后,也是派了宋起,率领一众身手极佳的侍卫出来,想要追寻清风道长的踪影。
然而等他们到时,就只能看见这车辙印,最后出现在了小河边,而后便再也没有其他痕迹。
环视四周,除了风声便再无其他。
宋起轻叹一口气,知道这是来晚了,心中虽多有无奈,但也只得作罢。
遂回到王府去跟季南轩复命。
好在季南轩并未多责怪,只随意问了几句后,便让他们下去了。
他刚换了身衣裳准备进宫。
自两日前于思远进宫后,两人还一直未打照面。
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得了借口,只说要去照顾太后,正好能与她见上一面。
宫门的守卫见是季南轩的马车,根本未曾过问,更不敢阻拦,直接一路放行。
皇上此时忙得焦头烂额,更是顾不上后宫,只听公公随意说了一嘴也没在意。
“正好现在太后那边,朕最是放心不下,有他们两个伺候着,倒能让朕少费点心。”
公公连连称是,随后又试探的说道:“王爷,以老奴看,长宁公主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若没有她,咱们不知道还要被那奸人蒙蔽多久,您看,是不是应该…”
皇上捏了捏眉心,难掩疲态。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你若不提,朕倒要忘了,等此事完事之后,你边上内务府的人去库里挑些好的,一并给她送到季南轩那去,也不算是亏待了她。”
公公垂首退下,当即便去办事了。
慈安殿,寝殿。
“公主,王爷来了,正在外殿候着呢,您快过去吧,这里有老奴守着。”
于思远略一点头,不由得嘴角微勾,连自己都未曾发觉,这内心的欢喜。
等她出去时,季南轩已在外殿坐着了。
“你怎么来了?皇上知道此事吗?”
季南轩点了点头。
“担心你一人应付不过来,太过操劳,左右府上也无事,我便过来了。”
于思远顿了顿,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有些话当着宫人的面是不能说的。
“你们先下去吧,我与王爷有要事要谈。”
侍女上前福了福身子,随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这次实在干得漂亮,不仅让清风道长露出了狐狸尾巴,还让四皇子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彻底失了信任,真可谓一箭双雕。”
于思远掩面偷笑。
“这还得多亏了清风道长的配合,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心急,竞真的想对太后动手,四皇子那边怎么样了?抓住他了吗。”
季南轩摇了摇头,将宫外的事事无巨细一一说了。
于思远轻叹一口气,觉得有些可惜。
“这么好的机会实在不该!”
季南轩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总之这人的身份是彻底伪装不下去了,皇上若想抓一个人,那一切就只是时间问题。”
于思远淡淡道:“但愿如此,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离开了京城,还是只是暂时躲藏,随时准备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