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长一吻，等阿玦扑闪着眼睛，轻轻打在离曜肩头上，他才放开她。
“阿玦，别生气了。”
阿玦通红着脸，不回答他。
“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别生气了。”
“什么地方？”
离曜神秘一笑，拉住她的手：“现在还是个秘密。”
渔船灯火，闹市喧嚣，街道两旁各种摊位鳞次栉比，吆喝叫卖声不断。
阿玦惊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原来还有这么有趣这么热闹的地方啊？过去她总是待在山上，还不知山下是这样一个世界。
“姑娘，买朵珠花戴吧，瞧，多衬你。”老妪拿起一朵珠花对着她比划着。
阿玦接过，惊喜道：“离曜你看，是梨花模样的！”
离曜轻笑一声，将它插在阿玦发间。
“好看吗？”阿玦摇晃着头。
“好看。”
离曜话音落下却突然被她抓住了双肩：“你别动，让我看看。”
原来她是将他的瞳孔当做了镜子。
离曜就这样看着阿玦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眼睛，面色不由泛起一丝微红的涟漪。
一路上，阿玦每到一个摊子都要停留几分，怀里揣着的宝贝也越来越多，最后不得不是离曜举着糖葫芦一颗一颗地喂到她嘴边。
“阿玦，我们该回去了。”
阿玦苦了脸：“能不能再晚些？”
“再晚些就要被师父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呗，我们不就是下山玩一会吗。”阿玦不甚在乎。
离曜无奈道：“你想想，这么多年，师父哪一次下山带你了？师父不许你下山。”
“为什么？”阿玦蹙起眉头，这么一想，师兄们都去过山下历练，只有她，一直待在山上。
“你身世特殊，山下鱼龙混杂，师父是怕你出什么意外。我也只敢带你出来这一次。”
“可是……我觉得他们都很善良可爱啊，我为什么会出意外呢？”
“阿玦，听话。”离曜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只好点了点头，不情愿道：“好吧。”
回去的路上，阿玦一直闷闷不乐，离曜苦笑道：“是我的错，不该带你下山的。”
“不，我还想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有趣的地方。”阿玦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字一句道：“离曜，我以前以为这个世界很小，只有佛祖的灵山，和墨渊的水墨山庄。在灵山的日子是我最孤单的日子，每日掌灯扫地，听梵音佛经，后来墨渊带我到水墨山庄，我遇到了你，还有花柠，我才真正开心起来。今天也是，离曜，谢谢你，带我去看了那么美好的世界。”
离曜心中一动，握住了阿玦的手。
阿玦扬起头，朝他明媚一笑。“好啦，我不生气了。”
以后也不会生气了，她的离曜就是她的。
三个月后的某个清晨，阿玦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朦胧间便听到离曜在门外唤她。
她惺忪洗漱过后便被离曜卷入怀中。离曜的衣裳总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她被他抱在怀中，御风飞行，等落下地来，阿玦微微怔愣一下：“这……这里……”
这里一座坐落在森林中的小城池，城门上刻着“帝岚城”三个字。从城门向里望去，与那日他带她去过的地方极其相似，只是没有人烟罢了。
阿玦迟疑地踏着步子走进，每一处街景都是她回味过许多次的，甚至连街边的摊子都与那日摆得一模一样。
“你怎么做到的？”
“我有什么做不到的？”他淡淡扬眉，轻挑唇角，“师父不让你下山自有道理，我也不愿承担一丝会让你置于危险之中的风险，只能送这座空城给你了。”
阿玦抿唇一笑，凑到离曜身边，含羞带娇地拉住他的衣袖：“我很喜欢，谢谢你，离曜。”
“你喜欢就好，只是这里没有你喜欢的那种热闹。”
“不，有你在，就好啦。”阿玦抓住离曜的手，仰头看着他，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欢欣：“原来你这些日子常常见不到人影是在忙这个啊。泛盈现在常常在梨林练招，我不愿去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新的‘老地方’了，好不好？”
离曜笑着点了点头。
阿玦牵着离曜的手漫步在小城中，忽而想起些什么：“为什么要叫做帝岚城啊？”
“这是我故乡的名字。”
从帝岚城回来后，离曜送阿玦回她的房间，再折回去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跟了我一路，今天的任务都完成了吗？”
暗处的泛盈一震，低垂着头走了出来。“师父……”
离曜不冷不热的目光让泛盈心中一阵忐忑，张口解释道：“我只是这段时间常常找不到您……担心您……才……”
“这段时间我的确有疏忽于对你的教导，但你有完成我布置的任务吗。”
“还……差一些。”泛盈的头埋得更低了。
“等何时完成再来找我吧。”离曜转身正欲离开，身后的泛盈忽而不知哪里来了勇气，叫道：“师父等等。”
离曜淡淡的目光移来，泛盈想起他面对阿玦时温润如玉的笑颜，心中一片酸涩。
“师父，您喜欢阿玦？”
离曜眸光有了片刻的晃动，继而恢复如常，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一丝坚定：“是。”
“为什么？”泛盈声线微微颤抖着。论美貌，泛盈不认为自己输给了她，论实力，她虽然算不上高强，可却一直勤奋修习，倒是从没见过阿玦上早课，参加任何一次修习。她永远都在玩闹，根本不像一名水墨山庄的弟子，倒如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离曜微微蹙起眉头。
泛盈情绪激动道：“师父，从我第一天见到你，拜你为师起，我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了！我……”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离曜凉薄的嗓音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泛盈眼泪朦胧地望着他。
“因为，她是阿玦。”
离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泛盈在原地愣了许久，捂住脸呜咽起来。
因为她是她，无论自己能做到多好，终究不能成为她……
泛盈不知抽泣了多久，腿脚都麻了，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此时夜色已深，她拖着疲惫的身躯麻木地准备回房间去，却忽而听到两个鬼鬼祟祟的声音。
“你听到什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
“嘘！是一个惊天大秘密……”
“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啊？这就咱俩，没别人。”
“你猜……阿玦师妹是什么人！”
“不是师父友人的孩子吗？”
“哼，我告诉你吧，她是世间最后一位神！是当年焚身补天的父神母神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