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苏叶困惑不已时,苏禾的电话到了。
看来他也接到了消息。
也对,何晴要跟苏云鹤离婚这种爆炸般的消息,就算苏云鹤极力隐瞒,也会流露出一二。
但……瞥眼哭到虚弱的何晴,她摁掉电话。
“别哭了,伤身。”
说话间,她拖着何晴进屋。
手下的躯体冰冷地如同尸体,将何晴扶到沙发上,她深深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刚刚侧身,身后便传来何晴断断续续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不恨我?”她困惑无比地问。
脑中神经一抽抽的疼痛,让她更无法理解苏叶的选择,终于将积压在心中多日的疑惑倾吐而出。
她抢了苏叶母亲的丈夫,插足了苏叶原本幸福的家庭。
可以说,她是导致苏叶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
可为什么……
“我以为你会报复我?”她兀自呢喃。
听到她的问话,苏叶抬起的脚跟僵在空气中。
微微侧脸,触及何晴瑟缩的身体时,她的眸光又冷淡了几分: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纵然有错,可苏云鹤错误更大。”
世间但凡出轨,便一定是女性不知检点,是她蓄意勾引。
谁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殊不知,只要男性果断拒绝,守好男友丈夫的本分,错误便不会发生。
何晴有错不假,但苏云鹤更是罪大恶极。
苏萌只比她小半岁不到,算算时间,何晴跟苏云鹤至少在母亲怀孕前便已经有染。
她没必要为了这种垃圾下头男毁了别的女性的生活,让她经受一番荡|妇羞辱。
更何况,落井下石,没有必要。
“我没必要报复你,因为你的报应已经到了。”苏叶淡淡地说。
闻言,何晴脸色嗖得煞白,身体摇摇欲坠。
哐!
关门声响在屋内。
何晴直愣愣地望着虚空,眼眶酸涩无比。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
“你出去!出去啊!”
锦绣家园,一间普通民宅
苏萌疯狂地将抱枕砸向乔尔。
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换鞋的乔尔满脸懵逼。
挨了一下后,他抱着抱枕,小心翼翼地问:
“宝贝,又谁惹你不开心了?你跟我说,我帮你去教训他。”
他边说边小步小步地往里面移动。
“不许动!”
瞄见他的动作,苏萌含着眼泪,大喝一声。
乔尔猛然一激灵,乖巧地站在原地。
下意识地望向苏萌,他看到苏萌满脸泪水,身体摇摇欲坠。
他再也按捺不住关切,连跑带颠地上前。
“谁欺负你了?!”
原本苏萌还撑得住,可听到他关心的话语,心头一酸,眼眶一红。
她扑通跪在地上,伏地恸哭。
空气中回荡着哀切的哭声。
完了,她的人生完了。
她再也没有未来可言了!
奸生子?!多么难听的称呼。
但从今天起,这个称呼会永远挂在她的头顶,成为她此生的耻辱,直到死亡那日!
“你别哭了。”
乔尔像只无头的蜜蜂,围着她来回转悠。
“你要打要骂冲我来,你别再哭了,小心身子啊。”
正当他焦虑万分,恨不得以身替之时,他忽然听到苏萌说,“分手吧。”
尾音淡淡地落在室内。
乔尔呆滞地望着她,满脸不可思议。
他嗖地站起身,苏萌要和他分手?
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还是有人在苏萌面前说了他的坏话?
“是不是我妈又来找你了?”他自问自答,“你放心,哪怕我妈不同意,我也把你娶进门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跟家里脱离关系后会有一点点穷。”
说完,他又赶紧补充:
“但你放心,我再怎么穷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吃骨头我吃肉,你吃葡萄我吃皮,我就算去卖血卖肾也会让你保持现在的生活水平,绝对不会让你跟我受苦的。”
他说得越是信誓旦旦,越是细枝末节,苏萌哭得越大声。
她再也找不到比乔尔更好的男人了。
可她的哭泣却让乔尔进一步误会,以为苏萌真不想跟她过苦日子。
抿了抿下唇,他握紧拳头,眼中泛上挣扎。
他想要放手,可是……可是……
舍不得,真的好舍不得。
“别离开我,呜呜呜呜……”他猛然蹲下,抱头痛哭。
苏萌听到身旁传来大声的哭音,整个人一愣。
下意识回头,她看到乔尔哭成荷包蛋眼,鼻涕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你哭什么?”她哽咽着问。
乔尔也哽咽着回答:
“我想放你离开,可我舍不得……呜呜呜……”
眼泪戛然而止,苏萌瞪大眼睛,往前一扑,揪住乔尔的衣领。
“混蛋!你敢跟我分手?”
“……是你先提的。”乔尔委屈巴巴地回答。
他哪里肯跟女神分手?他是捧着苏萌,舔着苏萌还来不及。
苏叶转念一想,也是啊。是她主动提分手的。
她蔫蔫地垂头,小眼睛悄咪|咪瞄着乔尔,嘴巴嘟起,小小声地问:
“你真要跟我分手?”
“我也不想。”乔尔哭着回答,“可是我又不想你跟我过苦日子。”
“谁说要过苦日子?”
“……我妈不是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吗?”乔尔将一连串的脑洞合盘拖出,甚至连被赶出家门的悲惨模样都幻想到了。
听得苏萌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乔尔母亲从没找过她,她还真信了!
“谁告诉你伯母不同意的?”
“……那你为什么哭?”
苏萌下意识回答:“我哭是因为……”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抬眸一瞧,乔尔睁着亮晶晶的眼眸,好奇地紧盯她。
告诉?不告诉?
如果告诉之后,他彻底跟自己拜拜怎么办?
不告诉……难不成要他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
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告诉乔尔。
毕竟现在分手还能和平解决,等到之后,现场肯定很难看。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好。
“我今天得知了一个真相。我并不是父亲的女儿,而是……”
她尽量平静地叙述,可讲出来的声音仍旧无比晦涩,如同许久没上油的留声机。
“我是苏云鹤跟何晴偷情的产物。”她顿了一下,“俗称,奸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