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鹏热情地招待了本地农家菜——铁锅炖大鹅。
苏叶也算是人生第一次明白，出了东北，所有旅游村落的本地菜都是铁锅炖大鹅。
就离谱！
拒绝了苏鹏再来点烧烤的邀请，苏叶回屋休息。
“喂，你查到了那年拆除庙宇的记录吗？”
趴着床上，苏叶翘着小腿，慢悠悠地跟傅景行说话。
磁性的声音投过手机传进她耳中。
“事情没苏鹏说到那么轻描淡写，当年这件事情闹得很大，许多村民不允许拆除寺庙，甚至到了政府门前静坐，还上了新闻报道。”
苏叶翻身坐起，目光炯炯有神：“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然后是傅景行颇为微妙的声音。
“……当地扶贫干部告诉村民，苏豫青的粉丝因为自家主子不喜欢庙宇，所以不会进庙中参拜。庙光占地方，挣不到小姑娘的钱，所以他们就拆了。”
苏叶：“？？？”
“这是真实世界能发生的事情？”
“说实话，我也不信，特别找了当年的新闻，还联系当时的扶贫干部，对方的话很简单，这地方的村民认钱不认人，别说拆庙，要是能挣钱，他们都敢杀人！”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苏叶本有几分怀疑，可想到当年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结果，他们就敢选无辜者祭祀，甚至让对方死的不明不白。
她只能说：“爱财如命人设不崩。”
两人正在继续套路此地居民为何能如此爱财如命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救命！有鬼啊！”
眸光一凛，苏叶顾不得披上外衣，直接冲出房间，跑向声音来源地。
哐当——
她一脚踹开房门，只见大床中央，一位女生抱着被子，脸色苍白，放声惊叫。
“你是谁？！你别进来！啊啊啊啊……”
惊恐让对方失去理智，开始拿起床上的东西，扔向苏叶。
啪叽！
一个鹅毛枕直接砸在苏叶面部正中央，苏叶整个人不好了。
她拽下枕头，上前一步，让影子暴露在灯光下。
“仔细看看，我可是人！我是来救你的！”
被惊慌冲昏头脑的小姑娘这才停止尖叫，抽抽搭搭地看着她。
“你真是来救我的？”
苏叶：……
“不然我是吓你的鬼吗？”
“不要提那个字！”小姑娘短促叫了一声，如受惊的小鸡仔软趴趴地钻进被子里，然后又将被子裹在身上，瑟瑟发抖地窝在墙角。
就在此刻，小姑娘的朋友们匆匆赶来。她们三五成群地围住她，连声地安慰她。
其中一位相对成熟的姑娘站出来跟苏叶道谢。
“多谢您过来救她。”
那姑娘的视线落在被苏叶踢爆的大门上，非常善解人意地说：
“请您放心，我们会陪大门的钱。”
苏叶这才注意到被踢飞的大门，她不太在意地挥手：
“没事，一点小钱而已，我能负担。”
两边纠缠了几句，终于同意一人一半的赔偿款。
这时候，被吓到的小姑娘也终于安静下来。
她在朋友的鼓励下，主动走向苏叶。
“多谢您刚刚救了我。给您添麻烦了。”
苏叶目光闪动，好奇地问：
“我能知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叫吗？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闻言，小姑娘瑟缩一下，她环顾温馨的室内，目光避过那些阴暗的角落。
她小步凑到苏叶耳边，用极小的声音，战战兢兢地说：
“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苏叶低头侧脸，看眼这脸色惨白，还没缓过来的小姑娘。
她问：“你刚才看到鬼影？”
小姑娘仿佛见到志同道合之辈，双眼直冒金光，小鸡啄米般点头。
“对对对，我看见了！那不光是个鬼影，还是一个穿着红嫁衣的鬼影。”
“红嫁衣？”
两道音色不同的声音同时发出疑问。
苏叶侧头一看，只见之前见过的老太太，正拄着拐杖，好奇地看着两人。
小姑娘拘谨地打招呼，“奶奶您好，请问有什么是吗？”
老太太嘿嘿一笑，露出掉满上牙，只剩下一排空荡荡的牙龈的上牙膛。
“小姑娘，别害怕。”她拖长声音，慢悠悠地说，“我只是听到你说什么新娘子，前来问问是谁要当新娘，老太婆也讨个喜糖吃。”
小姑娘尴尬地笑了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是这样啊，呵呵……”
“婆婆。”苏叶打断，插入其中，“我只是在问这位小姐刚才看到了什么？如果您感兴趣，可以等我问完再来听，讨喜糖也不缺这一时半刻的。”
老婆婆眸光微沉，还是保持住了基本的慈祥。她简单敷衍两句，转身推开。
等她离开后，苏叶继续问话，让小姑娘形容一下鬼新娘的容貌。
小姑娘静了片刻，忽然拿出手机，翻找起来，然后她举起一张动漫图片上的俏丽佳人说。
“那位鬼怪的红嫁衣长这个样子！”
苏叶嘴角抽搐，好时髦的鬼，还知道cosplay。
小姑娘也感觉这话有点奇怪，但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小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看见穿这件嫁衣的女鬼了！”
“我对天发誓，要是有半点假话，就让我家哥哥的新片扑街！”
苏叶：“你哥哥是苏豫青吧？”
“是呀。”
“有你这种粉丝，他可真离开。”在心底，苏叶补充，倒霉得厉害。
小姑娘满脸害怕地离开，又过了半小时，苏鹏才匆匆赶来，满脸茫然：
“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苏叶没心情看他处理这一团乱麻的情况，她脚步一转，离开房间。
目光略过见鬼小姑娘与自己房间的距离，苏叶眸光微暗。
如果她今天不是反应太快，按照那鬼魂的行进的线路，她应该也会看到鬼。
唔，有点意思。
她等了一会儿，那位老婆婆也缓慢退出房间，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苏叶抬腿跟在她身后，老婆婆走了几步，察觉到身后的小虫子，她停住脚步，侧身回头：
“小姑娘，你跟我做什么？”
苏叶笑了暖，往前迈了一步，这一步刚好让她从黑暗迈到光明。
身测是走廊上的小窗户，清冷的月光化作薄纱披在她身上，犹如天女羽衣。
然后，这位“天女”神情轻松地叫出一个名字。
“束玲，又见面了。”